第1章 關於夢想(1)(1 / 2)

() 昏黃的夕陽下麵,一切的事物仿佛看上去都是那麼的美:遠方的空,邊的雲朵,近處的樓房,還有地上的樹影,都無端像是被披灑上了一層金子般的光芒,閃爍著一種會令世人生出無限迷醉的夢幻顏sè。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光著兩條膀子、隻穿著件及膝的運動短褲正賣力奔跑在這個斑駁破舊的ā場上。不停滲出的汗水在他幾乎被曬成古銅sè的皮膚上肆意流淌,最終滴落與不斷踏下痕跡的足印混在一起,終也消失不見。一個黑白相間的足球帶起了幾捧塵土,隨著他向前的步伐來回翻滾個不停;偶爾的時候還會調皮地向一旁彈跳開去,就好像在那邊有什麼不舍的事物正吸引著這個不安分的東西,讓它顯得還不是那麼的順從。

這個球場並不大,也許是因為歲月凋零、時光無情的緣故,大片大片的草皮都已經被磨得光禿掉了,暴露出底下硬邦邦的一層凹凸不平的黃土地麵,讓人絲毫不懷疑在這上麵踢球不崴腳實在算得上一件極其幸運的事情。ā場靠外的一側豎著一道高高聳起的鐵絲網——上麵結著暗灰sè的斑駁鏽跡、承載著歲月的傷痕,在這裏默默注視時光的流過,注視任何一個願意為她過往風姿而就此停駐的人的容顏、理想,以及激情。這層鐵網就像一道堅固厚實的圍牆,隔絕住這個地方與外麵的“文明”世界相交通的氣息,讓從屬於這裏的安寧靜謐跟外間的喧囂嘩然也仿佛是因為這道聳峙起的鐵絲網而形成了一種另類的鮮明對比。也許——也僅僅隻是也許罷——從另外的一個方麵而言,隻有身處在這其間的人們才會知道這一種殘酷的對比並不有如藝術加工般想象的那麼真誠、和善、美好……

這少年帶著球跑了四五圈之後,就轉到球門前開始練習起了shè門。他每次都是將皮球在大禁區線外七八米處擺放好,然後才上去踢,而且每次都是那種實打實、悶頭悶腦的大力抽shè,很缺乏發力技巧的運用。如果要擱放在一些資深的足球評論人士眼中,一定是大搖其頭,緊接著立即就會有一大堆指導ìng的詞語嘩啦嘩啦噴出來——用他們自以為是的理論去壓倒實踐。不過從頭到尾這個少年都隻一個人在認真練習著:沒有人替他守門,也沒有人為他撿球,仿佛這裏的每一方空間、每一寸草皮都是獨屬於他一個人的世界。當然有時候也會有匆匆路過的閑人散客投來的幾許關注目光,但更多是對他強健身體的極端羨慕跟如此般出格行為的略微詫異以及不解;而且也都從不願為此而駐足,自然更不會為這些rì落下淒美瀲灩的場景在他們記憶深處開辟上哪怕任意的一個角落。球門的橫梁和立柱上麵一層不知什麼時候粉刷上去的劣質白漆被太陽曬得剝開了皮,足球一旦砸上去便會有許多碎裂的幹漆片猶如下雨般簌簌簌簌飄下來;本應該雪白雪白的球網也因為太陽的暴曬和風雨的吹打呈現出一種青灰的腐朽顏sè,就像堆積在廢品站裏的爛棉絮隻要稍微用勁就能夠一扯一大片接一大片。因此少年使勁踢出去的足球大多數時候都會滾落出去很遠很遠:有時候是因為他自己踢疵了,而更多時候則是球從球網上那些破爛的孔洞裏穿過去飛得老遠老遠。不過對他來,這些都無甚所謂。因為這個時候旁邊沒有人在給他計分,自然也不會有人肆意嘲笑他破爛的腳法,更為重要的是:沒有外人的打擾讓他可以安心地、心無旁騖地沉浸於自己最喜歡做的事情——與足球待在一起。可能稍微顯得比較麻煩的一點就是每次跑出去撿球都要花費上很多額外的力氣。不過,對一個內心堅定而虔誠著的人而言,那些路程與勞累也算不了什麼。

王一是一個虔誠的少年。他虔誠於足球,他很認真地去練習,爭取讓自己可以做到心無旁騖。因為他還牢記著曾經的那句箴言:請盡十二分的努力去做一件你發誓永遠也不會後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