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
“噓——”
夏詩雨把食指放在嘴唇中央,讓傭人別出聲。
輕手輕腳的來到小床旁,彎下腰,目光柔和的望著胖嘟嘟寶寶,小家夥如果他知道另一個媽媽已經離開人世了,一定會哭的很傷心的,好在他還小,什麼也不懂。
摸了摸寶寶的小臉,這是她的兒子沒錯,可這也是若琳的孩子,這層關係,不可分割。
感傷的心情又湧了上來,她直起腰來,又輕輕的走出嬰兒房。
從下午到晚上。
都過了晚餐的時侯,鄭新爵還是沒有回來。
直到半夜,夏詩雨有些生氣,隻好打電話給他:“你人在哪裏?還要不要回家了?”
“馬上回來了!”
夏詩雨聽出他心情低落,於是心也軟了“要不要我過來接你?”
“不用了老婆,你乖乖睡覺,我馬上回來了!”
“那好吧,你沒喝酒吧,開車小心點,別分神,知道麼。”
“越來越像老婆了,會這麼關心我。”
“神經病,什麼叫越來越像,我本來就是你老婆,好了,我掛了。”
放下電話,夏詩雨在床上靠了一會,過了半個小時還不見鄭新爵回來,下床披上睡袍來到樓下,打開大門,走到外麵,看到門口停著他的車子,那照理他是回來了。
人去哪裏?
“新——”夏詩雨想喊,可一想這大半夜的,大家都睡了,她一通叫,還不把人都吵醒了。
還是去找找看吧。
沒車子,肯定在這周圍,花園或是後麵的小樹林裏,不在這別墅的話,那就是去了海邊。
她提步走向花園,邊向著四周張望著。
左前方花房外的椅子上,好像坐著個人,雖然不過隻隱隱看到側麵,不過她能肯定就是鄭新爵。
她加快步子走過去:“大晚上的,坐在這裏扮鬼啊!”
鄭新爵抬眼“你怎麼下來了?”
夏詩雨坐到他身旁“我能不下來看看嘛,某些人說馬上回來了,可都過了半個多小時還不見人影,我能不著急麼。”
“我這麼大個人了,你還怕我走丟啊。”鄭新爵失笑的攬過她的肩,把頭靠在她身上,很累的樣子。
夏詩雨能感受到他低至穀底的心情,她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大腿“男子漢大丈夫,傷心你就哭出來了,又不丟臉,我明白的,你跟她青梅竹馬嘛,她歸壞,最多就是罰她做幾年牢,沒想讓她去死,我理解的老公,你哭吧,我保證不吃醋。”
想當然,鄭新爵沒有哭,他不是那麼輕易會落淚的人。
他換了一個姿勢,由把頭靠在她肩上,變為把她抱在懷裏,下巴抵著她的額頭。
“老婆,你想知道藍色杯子柳橙汁跟粉色發帶的事麼。”
“是有關你跟她的愛情故事麼?”
“你知道?”鄭新爵疑惑。
夏詩雨笑:“有多難猜啊!”
“女人在這方麵似乎都特別精明。”
“這是當然,說吧——,說來聽聽,我正好也想知道。”她戳戳他,催他。
鄭新爵吸了吸氣,悠悠的開口:“在你沒有來到鄭家之前,我跟若琳就相戀多年了,那個時侯,兩家人經常往來,她三天兩頭都在鄭家,我也常去施家,她家的院落裏,以前有一顆很大很大樹,她幾乎每天都會在樹下畫畫,那時侯,她真的很溫順很單純,我每次去,都會幫她倒柳橙汁放在樹下,因為樹下風大,常常會把她的長發吹亂,就會解下她衣服上的絲帶給她綁起頭發,那時她真的很美好,沒想到,最後害死她的,會是我,如果沒有我的話,她或許會成為更有名的畫家,或許早就結婚生了孩子,會開開心心的活下去,因為我,她做了那麼多的錯事,那麼年輕就死了,是我把她推上了絕路,我在那裏坐了一下午,我真的——,很難過。”
他深呼吸,抱緊夏詩雨,好像隻有這樣,才能控製住情緒保持在平穩的狀況。
“明白,我明白的,傷心難過很正常。”夏詩雨安慰的拍著他的後背:“我不否認,她是因為你才會走這條路,但人生就是這樣,沒有如果跟假設,沒有預演的機會,未來誰也看不到,誰也無法預見的,你以為她不遇到你,就會沒事麼,說不定她愛上了別的男人,也會變成這樣,誰的一生當中沒有過磨難,這不是任何人的錯,你愛過她,你不愛她了,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她的錯,人生就是這樣起起落落的,每一個轉點都會帶來新的開始,是好是壞,誰都沒辦法控製的,重要的,是要有勇氣去麵對接受。”
鄭新爵點頭:“她太懦弱了,老婆你說的很對,人生哪來的如果,後悔藥,上帝那裏都沒得賣。”
“真有如果,我也想說,如果我爸爸沒有死,那他現在就能當外公,多好。”夏詩雨輕輕的笑了笑,為那些去了天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