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久到大家都覺得站的身子都僵了,一聲嚶嚶弱弱的哭泣聲,在屋裏響起。
大家尋找著聲源,好在是大清早,要是後半夜的話,還不嚇出個好歹來。
因為鄭楚楚的臉被頭發擋著,所以大家才慢一拍發現。
“楚楚——”鄭雅婕心疼的喊。
“不要管她,不要安慰她,讓她哭——”鄭新爵出聲阻止鄭雅婕,心裏的障礙,隻有自已才能跨越,別人是忙不了她的。
而這些安慰是無用的,隻會讓人變的越來越軟弱,隻知道逃避。
鄭雅婕被鄭新爵一說,趕緊不說話了。
鄭楚楚嚶嚶的哭了一陣,終於抬起頭來,看著鄭新爵,怯弱的叫著:“表哥——”
“想好了?”鄭新爵低垂下了眉眼:“要是死個痛快還是好好活下去?”
“我……我要活!”鄭楚楚小聲的說。
“連想要活著都回答的這麼不肯定麼,大聲一點的說,告訴我,告訴大家,你要活著,好好的活著,說。”
鄭楚楚忍住想哭的衝動,握住了拳頭,困難的張開嘴“我要活,我要活,我要活——”
從一開始的迷茫跟不確定,到最後堅定而釋放的呼喊,她感覺心裏舒服多了,那連日來籠罩在她心裏陰暗跟痛苦,也隨之變的沒有那麼沉重。
其實早上自已做了什麼事,她大腦是清醒的,隻是連續幾天幾夜的發燒與痛苦,想到父親,想到丈夫,她內心有種想要宣泄,又無比排解的崩潰感,她寧願自已瘋了。
而她的裝瘋賣傻,被鄭新爵一眼就看穿了。
鄭新爵自肺腑中緩緩的吐出一口氣來,從旁邊的桌子上抽了一張紙巾,給她擦了擦眼淚,用一種玩世不恭又帶著威信的口吻說道:“既然堅定的想要好好的活,就得活的像樣點,我不會允許一個瘋子住在家裏的,知道我的脾氣吧。”
鄭楚楚雖然極力忍著,眼淚還是掉下來,她抿唇不說話。
“把二小姐送回房間,讓她泡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仍舊發燒的話,就馬上讓張醫生過來。”鄭新爵對一旁的傭人說道。
“是的,少爺。”兩人女傭過來,扶著鄭楚楚上樓。
等她出去了,其餘的人才圍過來。
“哥,不看著楚楚,她會不會有事?”鄭新柔問著,真怕突然又傳來什麼驚悚的消息。
鄭井琛也是不太放心妹妹:“要不,待會等她洗過澡,我上去陪她吧。”
“她又不是小孩子,看的了一時,看的了一世麼,存心想死的話,我們防也防不住,吃過早餐都上班去吧。”鄭新爵說完,便牽著夏詩雨走出偏廳。
被他這麼一說,其他人也隻好散了。
鄭新爵跟夏詩雨回到樓上,洗漱,換了衣服,下樓吃早餐。
餐廳裏,鄭雅婕跟鄭新柔她們也剛剛準備坐下來吃。
傭人送上了早餐,夏詩雨就開動了,昨天在飛機上沒能好好吃晚餐,她現在很餓。
鄭雅婕心事重重的切著盤子裏的食物,思索了片刻,還是把頭轉向鄭新爵那邊:“我說新爵,楚楚早上這麼瘋瘋癲癲的,會不會是從泰國惹了什麼髒東西回來了。”
鄭新柔一聽就煩了:“哎喲三姑,你說別搞這些沒譜的東西了,前幾天拜你所賜,我出盡了洋相。”
想到那晚在酒店,從窗戶裏看到夏詩雨的身影,嚇的非拉著哥哥陪自已睡,後來回想起來,當時哥哥隻圍著一條浴巾,她坐在他大腿上,還死死抱著他不放,更丟臉的是夏詩雨就躲在房間裏聽著,她就覺得糗到家了。
“我前幾天說什麼了?”鄭雅婕不解。
夏詩雨知道鄭新柔指的是什麼,嘴邊隱隱泛出了笑意。
鄭井琛在對麵也問了:“新柔你在泰國也遇到怪事了?可怎麼跟三姑有關呢,我很好奇。”
“我也是哎,新柔你說出來聽聽看——”鄭夢嘉也轉過頭來。
“呃……沒什麼,就是那麼一說。”鄭新柔不自然的笑道,她可不想把那麼丟人的事,說出來跟大家分享,天生就公主脾氣的她,非常注重自已的形象。
鄭夢慧眼珠子一轉,賊賊的瞅著鄭新柔:“該不會是我媽說表嫂的鬼魂會報複人,你嘴上說不怕,實際上嚇的尿床了吧。”
雖然與事實在些許的出入,不過大致也猜對了點,鄭新柔精致的俏臉一紅:“吃你的早餐吧,哪來這麼多的廢話。”
“嘿嘿……看來是說對了哦。”
“鄭夢慧,這麼多的食物,還堵不上你的嘴是吧。”鄭新柔有些惱了。
“你們兩個別吵了,我說的可是很嚴肅的事。”鄭雅婕責怪似的看看她們,又去看自顧自吃東西的鄭新爵:“要不我今天去廟裏問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