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的記性很好,走過一次的路就不會忘記,她按著中午管家帶他上來的路線,走到了樓下,跟樓上走廊上的截然不同的是,大廳裏燈光格外的亮,讓她一下子都睜不開眼睛了。
她站在大廳裏,看不到半個人影,心裏有點緊張的絞著手,想著等會有人來了,她該怎麼用英語跟人家交談,鄭新爵那麼要麵子,她要是給有他丟臉,回頭一定不會輕饒了她。
心裏頭正惶惶不安,一連串皮靴還有別的物體敲擊地麵的聲響傳來,那步子聽上去緩慢而又沉穩,自信而又悠閑,是外公?
她拉了拉身上的淡紫色連衣裙,挺直了背脊轉過身去。
看到站在大廳中央的人,她吃驚的張大了原本就明亮的黝黑的眸子。
男孩一頭耀眼的金發,綠眸,膚如白玉,俊美邪氣,白色的外衣,繁複華麗的荷葉領的粉色襯衣,腳上一雙長靴,手裏柱著拐杖,渾身散發著貴族氣息,看人習慣性的由上往下45度副俯視。
說真的,剛才轉過時,乍一看,她以為鄭新爵染了金發,細細一看,才知道不是,但是兩人的容貌至少有70%的相似,不用猜,她都知道,這人不是他表哥就是表弟,看上去比鄭新爵要稍稍成熟那麼一點,應該是表哥。
隻是他幹嘛用拐杖啊?難道他是瘸子?
米查魯盯著站在樓梯旁的小女孩,提步走近。
夏詩雨一直在想他是不是瘸子,他這一走,發現他的腿好好的,怪了,那幹嘛用拐杖啊?英國人也太奇怪了吧。
“你是誰?”他停在一米開外,舉起手裏的拐杖,用底部輕輕的挑起她的下巴,聲音磁性,帶著一絲危險任其蔓延。
“我是……我是……”夏詩雨想著告訴他名字好呢,還是說是鄭新爵的未婚妻好。
“你跟新爵一起來的?是他的女朋友?”
“啊?”這句英語太長了,加上他說話跟裝了重低音似的,她聽不清也聽不懂。
“我問你是不是新爵的女朋友?他不是要來留學嘛,人呢,怎麼扔你一個人在這裏?”
夏詩雨恨死自己那蹩腳的英語了,她一句也沒有聽懂,尷尬之餘,隻能傻笑的打招呼:“你好!”
“哦,我的天,原來你是個傻子,嗬嗬……”米查魯低聲發笑。
她窘困的漲紅了臉,人家笑話她,她都不知道說的是什麼。
樓梯上,傳來一陣冷冷的暴喝聲:“米查魯,把你的拐杖從我老婆下巴上拿開,不然我把你劈了當柴燒!”
夏詩雨猛的抬起頭來,看到從樓梯上走下來的鄭新爵,一身簡潔的黑色,穿在他身上也亮眼極了,而且看著很舒服,起碼比荷葉領要來的舒服。
最不可思議的是,那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口氣,熟悉的霸氣,此刻在她聽來,竟然是說不清的親切,盡管她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米查魯仰頭往下看,拐杖從夏詩雨的下巴上拿開,拄在地上,盯著鄭新爵的臉,那雙跟鄭新爵極為相似的綠眸,習慣性的眯起精光:“你老婆?”
鄭新爵走下來,把夏詩雨拉到自己的身後,而後才麵對米查魯:“沒錯,她是我老婆,你要是敢欺負她,我就讓你死的很難看。”
“嗬嗬……”米查魯邪妄陰柔的笑開了,這笑聽上去溫柔,可就像是藏著針似的,讓人覺得不舒服:“我沒有欺負她,我看她站在大廳裏,過去問她是誰,是不是你的女朋友,結果她回答了一句你好,親愛的,你怎麼找了個傻瓜當老婆啊。”
鄭新爵側頭往後看了夏詩雨一眼,崩潰的閉了一下眼睛,這丫頭的英文真的有差到這種程度麼,在別人麵前給他丟臉倒還好,她還偏偏找了個最難搞的。
他極為不自在的扭過頭,重新看向米查魯:“跟你打招呼證明她禮貌。”
“可她說了兩次你好。”米查魯用食指點著自己的太陽穴,嘲笑道:“她該不會這裏真的有問題吧。”
鄭新爵臉色陰沉下來,一方麵想要掐死夏詩雨這不爭氣的,另一方麵,這米查魯敢說他的女人腦子有問題,他這是在自尋死路。
要比比誰的嘴更毒,那他今天就毒他個外焦裏嫩。
陰沉的俊臉瞬間晴空萬裏,陽光明媚:“我老婆比你正常,她充其量是英語還不過關,不像你,成天把自已打扮的像顆聖誕樹,這襯衣你是從女裝店裏買的吧,不得不說,這設計實在是太驚悚了,可最驚悚的是你的褲子,包的那麼緊,該凸出的地方都不凸出,親愛的表哥,你那裏該有多微型啊,每次清洗,都要用放大鏡才能找到吧,天哪,真是有多悲慘就有多悲慘,怪不得你天天裝瘸子,我終於明白你的用意了,你想博同情,雖然你是棵沒料的聖誕樹,但是你有一顆樂觀麵對悲慘生理缺陷的心,所以,精神失常一點點,又有什麼關係呢,我為你鼓掌,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