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鳩白綢後的雙目一閃,恢複幾分神采。
聞人子墨沒有看到他們歇斯底裏的樣子,有點失望和不滿,像個任性的孩子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發脾氣:“廢了他們抓活的,或者殺了他們,哪個好辦就辦哪個。”
抓活的自然比殺了難。
老者毫不猶豫選擇了後者。
聞人子墨又對白內障男子道:“把和他們有關係的抓出來,三息殺一個。”
白內障男子伸手一吸,便是一個宋家的弟子。
“不,不要殺我!我和他們沒關係啊!”宋家弟子大驚失色。
白內障男子卻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手掌緊握,那弟子的身體就破裂落地。
靈鳩慢慢站直身子,伸手擦去嘴角的鮮血,對李天安等人淡道:“你們自己找機會逃跑,逃不走就別動,以他的實力他們動手也沒有任何的作用。”
李天安幾人都看向她,誰也沒有說話。
靈鳩看向宋雪衣,後者伸手把她臉上沾染的血印子也擦掉。
“我在。”他道。
一如既往的溫柔注視和輕語,讓靈鳩緊握了雙手,白綢的雙眼更加的堅定。
無論何時,他都在她的身邊。
此時此刻,多餘的話語已經無用,隻要這句就夠了。
靈鳩忽然覺得哪怕今日真的死在這裏,此生遇到了宋雪衣,認識了宋雪衣,占據了宋雪衣,值了!
隻是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就這樣死了。
兩人共同度過了十餘年,聽起來不長也不短,日日夜夜都在一起,可無論都多就嫌不夠。隻覺得,再多幾個十年,甚至是百年,隻要能夠和他在一起,再久也不會厭倦。
“不怕。”宋雪衣察覺到她微顫的肩頭,伸手摸了摸她的秀發。
他溫柔澄澈的笑容,讓靈鳩差點以為這裏依舊是他們生活了多年的院落。
“嗯,不怕。”靈鳩鎮定下來,也對他露出笑容。
下一刻,她的笑容一止,身前雲碧桃花傘及時出現,擋住了老者的術法。
從雲碧桃花傘傳來的意念,讓靈鳩知道它現在也不好過。因為它的能力,被聞人子墨手中的那件至寶給壓製了,無法發揮全部的實力。
靈鳩伸手把它握住,空閑的手片刻完成了兵臨咒。
砰。
好像有什麼在腦海裏炸開。
回神過來的時候,靈鳩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燃燒,發燙。
這一次,她感覺到自己受到的控製很輕微,如果不是身體湧現的本能術法不是原來的她能擁有,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施展兵臨咒失敗了。
她伸手扯掉雙眼的白綢,一雙波光瀲灩的眸子,宛若破開雲霧的絕世瑰寶,令每個突然看見的人都失神了一瞬。
就是現在。
靈鳩手持雲碧,意念一動,溝通雲苓,“幫我。”
雲苓知道情況的嚴重性,器印在她手心浮現。
當靈鳩動手的時候,宋雪衣一顆顆極品丹藥吞進口裏,身上的氣勢不斷的飆升,已經不受他的控製,他的臉龐血紋慢慢的浮現,麵無表情的俊逸容顏因此越看越邪異。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都能夠看到藥氣的彌漫。
眨眼之間,他便來到靈鳩的身邊,和她一起對付老者。
弓背老者也詫異的實力的變化,不過詫異之後也沒有慌張,隻是在心裏暗想:難怪殿下會做那麼多的準備,這兩個人的確可怕,天賦和實力之強大以他們這個年紀來說,看成妖孽。
隻是在殿下的萬全準備下,他們終究還是要隕落了。
老者沒有托大,哪怕被靈鳩和宋雪衣高出兩個境界,他還是拿出了一件防禦靈寶。
靈鳩和宋雪衣同時打在他的身上,竟然沒有傷到他分毫。
麵對老者不屑冷漠的目光,讓人不禁產生一種挫敗和無力感,仿佛眼前的老者根本就無法戰勝,無論他們做什麼樣的努力。
“我相信給你們時間,戰勝我是遲早的事,可惜你們已經沒時間了。”老者朝靈鳩伸出手。
這麼近的距離,靈鳩根本無法閃躲。
她手心裏發熱,雲苓發揮它的作用,一道和靈鳩一模一樣的身影出現她身邊,瞬間把靈鳩和那真實的幻影交換了位置,讓靈鳩躲過了致命一擊。
雲苓做了這一切,靈鳩便感覺到手心的器印暗淡了些。
“這老頭是白癡嗎?對於你們兩個聚靈境的小家夥,竟然還用兩件至寶,他的驕傲呢!媽的!小妖魔,拿出的本事出來,你可千萬不能死啊!老子的命還在你的手裏!”夏侯乖乖氣急敗壞的罵聲響起。
雖然他叫得中氣十足,靈鳩還是感覺到他聲音的顫抖和擔憂,顯然他也對這次的危機拿不準。
這時候一股可怕的殺意浮現。
靈鳩和弓背老者都察覺到,朝宋雪衣看去。
宋雪衣的手裏拿著一柄斷劍,手腕有一道傷口,鮮血不斷流入斷劍之中。
這斷劍?
靈鳩察覺到這黑色的斷劍赫然是她使用過,差點被控製了神智,最後被宋雪衣丟入虛空中的那柄。
原本以為這斷劍已經流失在虛空中,現在看來宋雪衣並沒有將之丟棄,反而一直保留著。
眼看著手持斷劍的宋雪衣身上殺意越來越濃,他麵表情,雙眼的瞳孔卻慢慢的擴散,漆黑的幾乎占據了整個眼眶,配著血紋彌漫的臉龐,已經沒有了個人樣,仿佛混世修羅。
弓背老者終於流露了驚懼的神情,他從宋雪衣的身上,或者說是那斷劍上感覺到了危機。
這危機細小,卻跟錐心的針一樣,足以讓他汗毛皆豎,有種要經曆死亡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