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事算了就這樣算了,可常明侯屠盡了李家還不知足,還惦記上她和宋小白的話,她也不介意多解決他一個。
這會兒,擂台上的申宏光也察覺到了身後的宋雪衣。
他額頭瞬間彌漫了冷汗,生死之際將速度激發到了極致,也是用消耗生命的術法,才讓他及時反應過來,讓自己和宋雪衣麵對麵。
眼前,宋雪衣和他相距不到半米的距離。
這還是因為宋雪衣不喜歡和人靠的太近是原因,才給了他一個足夠的距離。
依舊沒有消失的暗噬術察覺到了宋雪衣的出現,已經再次朝他射來。
宋雪衣就好像沒有察覺到,對申宏光伸出手。
在申宏光此時看來,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變得緩慢無比。
宋雪衣手裏凝聚的劍芒\即將碰觸到宋雪衣的噬魂術。
當劍芒成型的時候,申宏光的眼裏卻爆發出劇烈的光芒。
中了!
中……了?
申宏光眼睛瞪大,眼睜睜看著宋雪衣向自己走了一步,原以為會撞到自己身上,卻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他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見。
千鈞一發之際,無論是劍芒還是噬魂術都射入了他的身體。
電光火石之間,申宏光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小醜,被宋雪衣肆意的玩弄戲耍了一遍。
劍芒割破他的脖子,速度依舊沒有減,讓人知道他即將步入申德興的後塵。
噬魂術雖然認定了宋雪衣,可是之前那一瞬真的抓得太準了,使得這噬魂術也沒有停住,終究還是撞入了申宏光這個施法者的手臂。
鮮血噴灑。
眾人隻看見申宏光自斷了那中了噬魂術的手臂,那噴灑出來的鮮血,遮蓋了所有人的視線,申宏光的身影也在鮮血中不見。
難道說申宏光死成了渣渣,連一點灰都不剩了?
這明擺著不可能,隻聽宋戎赫低聲歎道:“申家秘法血隱。”
“一旦用了這個秘法,自身的自修就要倒退三成!”宋戎賢咬牙切齒。
宋戎赫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中央擂台,心想:這次雪衣的所作所為真的太過了,宋家和申家的百年交情,怕是要懸了,除非……
前方申宏光的身影再次出現。
他這時候的樣子落入每個人的眼裏,又引起一陣喧嘩。
隻因為申宏光這會的樣子的確太可怕,可怕得有點不像個人,更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他一隻手手臂缺失,鮮血還沒有完全止住,身上的衣裳沾滿了血跡。最為可怕的是他半邊脖子都被切開了,一般人受了這樣的傷,早就死的不能再死,可是他明擺著還或著,陰沉沉的站在那裏,給人感覺好像他輕輕動了一下,那脖子就會歪倒一邊,使得他腦袋也掉落一般。
這樣的畫麵要是被孩子看到,將孩子嚇傻都可能。
然而說申宏光像惡鬼,主要的還不是因為他的模樣,而是因為他的眼神。
他望著同樣現身的宋雪衣的眼神,陰沉\冰冷\狠戾\殘忍,血絲密布仿佛血蜘蛛密布的網。
“……”申宏光嘴巴微微的張開,不過由於脖子受到了重創,使得他發出來的聲音都是幹澀難懂的嘶啞。
其實不管他說什麼,宋雪衣也不會在意。
這會兒,見勢不對的申家人那邊終於有了反應,一陣慌亂又安定之後,就有人站出來準備認輸。
這一幕何其的相似,完全和之前的申德興那場重疊。
哪怕申宏光堅持得更久,也憑自己的本事給眾人展現出申家秘術的可怕,然而最終還是不敵宋雪衣,落得眼下這副下場。
如果說之前申德興那場戰敗,申家等於是被宋雪衣狠狠的扇了一巴掌。這場申宏光的戰敗,則是一巴掌之後又一巴掌,這可不是壹加壹等於貳那麼簡單。
可以說,申家的臉麵已經被宋雪衣打得一點不剩。
申家人的動作被眾人看在眼裏,也被申宏光看在眼裏。
他的眼神可怕,似乎連帶著那低帶頭走出來的申家大公子都怨恨著,卻並沒有阻止的意思。
因為申宏光也發現了一個殘酷的事實。
他不是宋雪衣的對手。
這隻有真的打過之後,才能真實的體會到的事實。
想他機關算盡,手段盡出,眼前的宋雪衣依舊無損,反倒是他狼狽不堪,肢體不全,這是何等的諷刺。
這回不用靈鳩暗中出手,宋雪衣隻是輕飄飄一個眼神朝那走出來的申家大公子看去,就將申家大公子震懾住了。
那目光隨著飄向靈鳩那頭,從寒冬入春的變化,再到申宏光,唯有看死人般的無物。
從靈鳩說出賭他戰死的那一刻,宋雪衣就沒有想過讓申宏光活著走下這個擂台。
申宏光的眼裏閃過一抹驚怒,察覺到了宋雪衣的心思。
氣氛頓時凝重。
觀台上的王侯們臉色更是古怪。
他們沒有想到,前一刻心裏還在可惜宋雪衣,下一刻又變成了申宏光經曆生死擇選。
今天他們的心情起伏,上上下下的幾個來回,可謂精彩之極。
若擂台上打鬥的人不是宋雪衣和申宏光的話,說不定他們還會喝彩一下,讚揚他們精彩的表現,給他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什麼叫做柳暗花明又一村。
當所有人都在看著宋雪衣向申宏光出手,知道這是最後一擊的時候,異變突起。
一股山嶽般的壓力席卷飛天台。
“你就是宋雪衣?”冰冷的聲音覆蓋整個飛天台。
緊接著一道身影從遠處極快的來到飛天台。
他身穿一襲淺橙色的長袍,給人印象最深的就是那長到胸口的長須,再看他的容貌,並沒有老人的皺紋,卻給人感覺依舊不年輕,端正得不算俊也比一般人好看些。
沒等宋雪衣回答之前的問題,這人接著質問道:“就是你殺我的愛徒佩兒?”
哪怕從未見過這個人,從他的模樣再聯係他說的話,眾人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常明侯當先道:“他就是宋雪衣,申兮珮王女的確就是被他所殺。”
長須老人手裏出現一柄拂塵,沒有任何提前的追問,就朝宋雪衣揮下。
他踏風而來,一副冰冷無情的模樣,像極了世外高人。
事實上在大多人的眼裏,他的確是世外高人。
這樣的變故儲戶有所有人的預料。
宋戎赫身體動了動,大聲道:“此時正是雲國王戰,長須老人有什麼誤會,可否在王戰之後再論?”
長須老人卻道:“沒有誤會。”然後就沒有理會宋戎赫,又一次揮動拂塵。
宋戎赫又要說話的時候,卻被宋戎賢壓住了肩膀,後者說道:“宋雪衣做的事情都該他自己承擔,家主如果用宋家去袒護的話,怕是不妥吧。這位可是索雲山的長須老人,誰都知道他公正無私,鐵屑無情,認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宋戎赫皺眉,一側肩膀擺脫了他的手,一句話沒有說,眼中閃動著猶豫的光彩。
他在考慮到底要不要上前去挽救宋雪衣。
忽然,他驚訝的看向靈鳩那邊。
雪衣出事,這位不是才是最擔心的嗎?為什麼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因為怕了?
就他猶豫和猜疑的這點時間裏,已經失去了最佳救援宋雪衣的時機。
中央擂台上異變再起。
“小子,去死吧!”難為脖子受了中場的申宏光,竟然喊出了聲音。
他斷臂傷口處再次噴出血柱,鮮血化為了異獸,朝宋雪衣衝去。
這一招用出之後,他連站都站不穩了,單膝跪在地上一臉灰白。相比他灰白的臉色,他的眼神卻充滿了生機。
他要親近看著宋雪衣死去。
前後的雙重夾擊,千鈞一發中,所有人都在想,宋雪衣是否還能像之前那樣消失逃脫。隻是這次他就算逃了,被長須老人惦記上,往後也逃掉不了。
宋雪衣想躲,自然躲得掉。
隻是他沒有躲。
他目光飄過申宏光,然後看向長須老人。
血紅的藤蔓從他的手掌心冒出,就仿佛從血肉中生長出現。
一條藤蔓分出幾條枝椏,一根枝椏無所畏懼的衝向血獸。
由申宏光消耗大量氣血和生命力的血獸被血紅藤蔓戳破,然後兩者的猙獰可怕高下立現,血獸還沒有堅持兩秒就被吸得一幹二淨,血紅藤蔓並沒有滿足,在申宏光驚懼的目光下來到了他的麵前,然後刺穿了他的身軀。
“噗!”申宏光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不可置信的垂眸看著心口的藤蔓。
他沒有想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死去,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和精血都在被這怪物吸食著。
“妖魔……”
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誰來救他?
申宏光朝申家人的方向看去,發現他們一個個僵硬驚懼的麵色,然後艱難的轉動著眼珠子,看到長須老人,卻發現這時候的長須老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自身難保。
原以為之前宋雪衣的表現就夠驚人了,誰知道他竟然還有底牌。
他們全部都小看了宋雪衣,這個年輕人,說不定比宋元清更可怕。
對了……他自然比宋元清更可怕,要知道他可是……
“咳咳!”
申宏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縮,最後化為幹屍的模樣,被虛空王草的枝椏輕輕的一砰就倒在了地上,摔成了一地的塵會,沒多久就被雨水衝刷。
長須老人雖然沒有被虛空王草一擊得逞,卻也是叫苦不止,冷汗密布了額頭。
“我想這裏麵一定有什麼誤會!”這才多久,他一改來使的冷酷囂張,說出宋戎赫之前的話。
聽到這話的眾人,臉色和心情都非常的精彩又複雜。
長須老人不敢和虛空王草硬碰硬,因為之前一次的試探就讓他發現,這詭異的藤蔓非常的堅硬,連他的靈器拂塵都打不斷,反而讓他的拂塵掉了一半的白絲。
尤其是申宏光的死狀讓他通體生寒。
這到底是什麼妖孽啊!
早知道是這樣的妖孽,他絕對不會憑著一口怨氣就跑來找宋雪衣算賬。
這時候後悔卻已經來不及。
長須老人一咬牙,顧不得麵子,轉身就跑。
他一轉身,虛空王草就追了上來。
兩者隔了一段距離,長須老人中途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虛空王草並沒有追上自己,頓時鬆了一口氣。
在他鬆下一口氣的時候,就被迎麵憑空出現的藤蔓嚇得失色。
“怎麼……!?”
虛空王草不會聽他的驚叫。
它已經被憋得太久了,一直被困在一片天地裏,長久沒有被喂食,讓一得自由的它展現出最野性凶殘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