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鳩看得清楚,這旗幟並不是憑空出現,而是本來縮小在他的掌心裏。
黑色的旗幟最大就普通信號旗的大小,通體漆黑無光,上麵似有無數暗紋。
“幽冥旗幟。”有人叫出申家這件寶貝的名字,隨後搖頭歎息道:“申家連這件寶貝都交給申德興來王戰了,是打定主意不僅要贏了這場王戰,還是要了宋雪衣的性命啊。”
“就這也能被稱為幽冥旗?”靈鳩淡淡的插了一句嘴,並不是刻意的去接誰的話。
她眼睛盯著申德興手裏的黑色旗幟不放,不管在怎麼看都不覺得對方能被稱為幽冥旗,不過是吸收了數百近千鬼魂的鬼旗而已,哪裏能稱得上幽冥兩字。
無論她如何的否認,對方非要稱這旗子是幽冥旗的話,她也是沒辦法。
申德興的鮮血噴灑在幽冥旗幟上,很快就被幽冥旗幟吸收,旗幟散發出淺淺的暗光。
每個看到這暗光的人都覺眼前有點發花,靈鳩從眾人小聲的議論裏得知,這幽冥旗幟還有迷惑人魂魄的作用,還沒有用處真正的威能,說不定就把人的魂魄勾走了。
靈鳩輕笑道:“這麼說,要論傾國傾城的美人,這申家的旗子才是第一。”
周圍聽到聽到她笑聲的人:“……”
“宋雪衣,你死定了。”申德興的叫聲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
他撕裂自己的手掌,鮮血不要命的湧進手裏的黑色幽冥旗內。
幽冥旗的暗光越來越深沉神秘,有一種內斂的奢華感。
麵對申德興的斷言威脅,宋雪衣不退反進,不到一會就到了申德興五米距離。
這個距離對於嘲諷著來說實在是太短了,隻要眨眼的功夫就能到對方的麵前。
申德興把手裏的幽冥旗幟重重的一揮。
冥風狂嘯,把宋雪衣卷入。
沒等眾人驚歎,申德興第二次重重的揮動幽冥旗幟。
冥風之中電閃雷鳴,仿若天罰也把裏麵的宋雪衣滅絕。
申德興第三次揮動幽冥旗幟的時候,速度非常非常緩慢,就好像這旗幟有著千鈞重量,等他揮動成功的時候,嘴裏又一口鮮血吐出來。
旁觀的王侯們算是看出來了,申德興這是就算重傷自己,也要斬了宋雪衣的決心。
三揮幽冥旗,這狂風閃雷之中就多了千魂加入,將人世間的七情六欲和世間冷暖都化為力量,迷惑宋雪衣的五感神智,讓他死在自己的夢境裏。
大約五秒之後,申德興自信的看著冥風卷嘯的地方,看到裏麵站著完好無損的男子後,他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為什麼他會一點事情都沒有!?
申德興來不得去思考這一點,當視線和宋雪衣注視在一起的時候,他渾身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
申德興僵硬的臉色閃過一抹決絕。
他再次出手,不再是揮動幽冥旗幟,而是將幽冥旗幟朝宋雪衣丟去。
幽冥旗幟之內有著近千魂魄,以及無數的怨念和別的願力,在申德興放手一搏中融為了一體,化為最強的一擊。
“去死吧!”申德興嘴上一聲大吼。
當幽冥旗幟飛出去的時候,他也仿佛一下老去了十歲。
因為幽冥旗幟根本不是他這個境界就可以隨意掌控的法器,隨著他一連的催發幽冥旗幟的法術,三揮幽冥旗幟就已經讓他快到了極限,現在用出幽冥旗幟的最後一擊,真正是用他的生命力再作為代價。
飛向宋雪衣的幽冥旗幟看起來不聲不響,就即將碰觸到宋雪衣的時候,旗幟化身黑色看不出真實模樣的獸形,一口將宋雪衣吞入口裏。
午時本來晴朗的天空不知道時候開始已經密布了烏雲,沒多久烏雲裏偶爾閃過銀白的閃電,緊接傾盆大雨落下。
大雨都被靈力隔絕在外,無法落到靈鳩的身上。
她平靜的看著黑色不知名,也沒有實體,仿佛無數冤魂組成的巨獸。
天眼之下,裏麵的情況瞞不過她。
幽冥旗幟化身的黑色巨獸拚命的想要碾碎宋雪衣,把他消化。在宋雪衣的手裏飄出一株血紅的藤蔓,虛空王草一出現就暴露出它最凶殘的本性,瞬間反撲幽冥旗幟。
兩者之間開始了龍爭虎鬥,最終還是以幽冥旗幟落敗。
黑暗中宋雪衣朝靈鳩的方向看了一眼,就仿佛知道她在注視著自己,對她的方向露出笑容。
靈鳩也勾了勾嘴角,收回了天眼的便利。
在其他的眼裏,卻不如她看得這麼明白細致,隻看見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血紅藤蔓,突然纏住了黑色巨獸的全身,哪怕黑色巨獸根本就不是實體,也無法逃離血紅藤蔓的纏繞束縛。
從黑色巨獸翻滾撕咬的行為來看,讓眾人明白它們這是在互相爭鬥。
最終黑色巨獸消失,所有的黑光融入漂浮在半空的幽冥旗幟裏。
宋雪衣的身影再次無損的站在眾人的視線中,唯一顯得他不輕鬆的是他略微蒼白的臉色。
他伸手,把漂浮在半空的幽冥旗幟拿在了手中。強勢的靈識一掃,就把幽冥旗幟占為己有。
“噗!”申德興又一口血吐出來。
這一口血吐出之後,他大半的發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眾人的注視下褪去黑色,化為沒有任何生命氣息,已經失去了活力的斑白。
宋雪衣抬頭,手裏的幽冥旗幟最強一擊已經用出,法器內儲存的能量已經不足以再次使用,不過之前三揮幽冥的法術還能再來一次。
隻是要使用那樣的法術,卻需要氣血做代價。
宋雪衣我了握拳,把蠢蠢欲動的虛空王草收回體內,隨後他作勢從袖子裏拿出丹藥。
有眼尖的人發現丹藥的身份:“瓊花碧血丹!”
之所以叫這個花名,是因為這丹藥成型的時候,丹藥的丹麵上會出現瓊花一樣的花紋。
雖然名字雅氣,可是它的作用著實不小,可是救命的靈丹。
此時瓊花碧血丹就這樣被宋雪衣淡然的像是吃豆子一樣吃進嘴裏。
這就讓人產生一種,對方是不是受了重傷的猜疑,說不定宋雪衣表麵上看起來好好的,實際上已經受了重傷,畢竟申家的寶貝法器也不是普通東西。
唯有靈鳩多看了兩眼,就猜出來事情的緣由:宋雪衣這樣奢侈的行為,隻是為了補充氣血,打算用出幽冥旗幟的法術而已。
果然,她這個念頭剛剛落下,就見宋雪衣如之前的申德興一樣,手心劃開一道傷口,鮮血湧入幽冥旗幟裏,本來暗光已經暗淡的幽冥旗幟再次恢複了生氣。
不遠處的申德興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眼神之中充滿了憤恨。
這時候他再也顧不得別的,立馬把早先就準備好的救命丹藥也吃進嘴巴裏。
原本枯竭了的靈力和脫離的身體漸漸恢複,隻是他垂著的雙手卻在顫抖。
手段使盡,他依舊沒有戰勝宋雪衣,更別說殺了他!
申德興臉色不斷的變化,在發現眼前的任務根本沒辦法完成之後,還繼續堅持下去隻會丟了自己的性命。為了無法完成的任務丟掉自己的性命?到底值得還是不值得?
“夠了!”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
雲莫染和眾王侯聽到聲音朝申家人所在看去。
說話的人是個看起來和申德興差不多年紀的男子,隻是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比申德興不止高一個背,“申德興認……”
誰都知道他想要說什麼,隻是這人的聲音說到最關鍵的時候卻停住了。
他臉色一變,眼神陰沉的環視了周圍一圈,最後落在靈鳩的身上。
靈鳩也正好在看著他,見他望著自己,就朝他笑了起來,張開的嫣紅唇瓣和半露的結拜貝齒,笑容看起來非常的純良靈動。
男子一怔。
這一怔間,中央的打鬥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申德興聽到男人聲音的時候,心中既是憋屈又是驚喜。對方明擺著就是要為他認輸,保他一條性命。他就等著男人說完話就可以保存性命,誰知道男人竟然說到最後停了。
他的心伴隨著男人那停頓住的話語一頓,然後產生巨大的危機感。
“我認……!”
他張大嘴巴要喊出來的時候,熟悉的冥風已經籠罩了他全身,也掩蓋了他所有的聲音。緊接著電閃雷鳴,七情纏心,六欲傷身。
對於申德興來說過了整整一個世紀般那麼長遠的時間,對於外麵的人來說,不過短短的幾秒鍾。當一開始說話的男人回神,看到中央變化的時候,咬牙切齒的朝靈鳩道:“是你阻礙我!”
靈鳩一副沒有聽懂的表情,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和表情就好像在說:你在發什麼神經啊,有病就要早治療,別在這裏發病。
然後不再理會那人,笑眯眯朝中央擂台的宋雪衣豎起大拇指。
黑霧散去,裏麵的申德興一臉土色,雙眼翻白竟然還沒有完全死去。
他屈膝跪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被折磨得不行,還是陷入了什麼夢境裏,眼淚鼻涕流了滿臉,邋遢得讓人根本就不想去靠近,更何況是同情他了。
“我,我不想死!”過了整整三秒的時間,申德興渾濁的眼睛裏恢複了一點清明,看到宋雪衣的身影後,竟然苦苦的求饒起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饒了我!”
他一邊叫著,竟然朝著宋雪衣的方向跪了下來,渾然不自覺的跪著雙膝朝他爬去。
全場人的神色都變得很古怪,尤其是申家那邊,絕對稱得上是烏雲蓋頂。
傾盆大雨很快把申德興淋濕,使得他的形象更加的狼狽不堪。
“放過我吧,我不敢了!不要殺我!我還要活著。對了,我不能死,申家未來輝煌的未來還要我,我不能死!”申德興整個人都好像陷入了瘋癲之中。
他這番所作所為可謂是把申家的臉都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