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暗處的靈鳩看著打在一起的兩人,以及也看起好戲的棕衣男子。
沒一會兒,幾人的眼睛都變得通紅,連他們自己都沒有發現到自己的不對勁,一人身死的時候,沒等另外一人高興,棕衣男子就動了。他就在等待著時機,又是一抓送入獲勝男子的胸口,將人性命奪走之後,大笑道:“真是白癡!”
“沒錯,真是白癡。”輕緩的嗓音響起。
棕色衣袍的男子眼瞳緊縮,腹部一陣劇痛,低頭看去發現大劍已經沒入了他的丹腹。
“你……噗!”
靈鳩根本就不給他反應的時間,巨劍抽出又送進去,凶殘得仿佛眼前的不是個人。
“嗷。”呆在她肩頭的國寶君忽然低吼一聲。從她的肩頭一躍而起,小小的爪子往後麵拍去。
半空中,一隻巨型的獸掌忽然出現,為淺藍色半透明的色澤,足足十丈高大,帶著霸道不容抵抗的氣勢。
靈鳩抽出巨劍,返身詫異看了國寶君一眼。
看來這次它一覺醒來,也不是簡簡單單睡了一覺而已。
“嘶,魂體?這是什麼手段啊!小弟弟,你可算是姐見過最生猛的新人了!”無人的地方傳出聲音,然後靈鳩就看到那片區域有點動靜。
一道素柔的身影狼狽躲過國寶君的那一爪子,身影出現後,抬起頭露出蒼白的臉,配上她的五官著實楚楚可憐。然而一開口,什麼素雅的氣質都沒了,“別打別打,我沒惡意啊!咱們好話好好說。”
沒有惡意會隱身站到人的背後?
靈鳩沒有說話,也沒有刻意的隱藏身影,而是當著安宛若的麵,淡然的把巨劍往地下一插。
地下正好躺著棕色衣袍男子的屍體,她這一插就插到了男子的身體上,鮮血凶殘的一噴,落在她黑色的衣擺,印出更深的顏色。
安宛若眼角一抽。尼瑪!多好看的美少年啊,幹的事怎麼就這麼凶殘呢!
不過這份凶殘的確是威懾人的一個好手段,至少安宛若心底的那點小心思都壓了下去。
“這座殺陣的消耗不少吧?你現在還有多少靈石可以消耗?”安宛若坦然問道。
又是這個問題。
靈鳩半眯著眸子思索著,天賦盡開的天眼看向安宛若。一秒,兩秒……三秒之後,她隱約看到了。從安宛若身上散發出去的靈力波動,偏偏吸收靈氣根本和散出去的不成正比,甚至完全不夠看。
發現這一幕的靈鳩瞳仁縮了縮。她突然察覺到一點,絕對不能讓人發現自己的不同。這樣靈力流逝的程度,別說是靈動境的人,隻怕連三丹境的人也不敢隨便怠慢。
偏偏,靈鳩發現這樣的情況並沒有出現自己的身上。
她甚至覺得,周圍的靈力充盈,比下界更甚。體內的靈力不施法的時候,依舊和平常一樣凝聚不散。
難怪那群人根本就不敢大手大腳的打架,不是他們不想而是他們不能,毫無亟待的消耗靈力隻會讓他們死得更快。
在安宛若的眼裏則看到少年突然沉默,然後用一雙流光溢彩的神秘眸子注視著自己。在這雙眸子注視下,她竟然覺得自己渾身都要被看透的危險感,想要反抗卻又被壓迫得無法反抗。
我靠!這真是個聚靈境的小家夥嗎?!氣勢怎麼能這麼強大!
一開始還想在靈鳩麵前擺譜的安宛若,眼裏閃過思索,看向她的眼神也漸漸轉化平等。
“你想怎麼樣?”靈鳩眨了下眸子,密長的眼睫毛遮住她的瞳仁,一身黑色染血的袍子,令她看起來越發的清雋冷漠又因為她少年,五官氣質過於精致,多了份珍貴品的脆弱。
女子天性裏就有對美好脆弱物品的憐惜,尤其是對方還是個相貌精美的少年。安宛若心下悄然的軟了一下,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靈鳩,敏銳的感覺到她氣質幹淨,表麵再冷漠也遮不去那一身融入骨髓魂魄裏的恬靜安然。
這份令人心安怡神的安寧,正好是放逐之地最欠缺的東西。
安宛若覺得自己運氣真不錯,偏偏就選中了這邊,找到靈鳩這個新人。
“我要做你的領路人。”
靈鳩拔出劍甩了甩,“說人話。”
“……”望著地上血肉模糊的男子,安宛若覺得之前自己會認為眼前少年美好脆弱安寧等等絕壁是眼瞎了!這貨根本就是個人形的凶獸,還是最冷酷凶狠的品種!
“所謂的領路人,實際上就是帶領放逐之地新人的前輩,教導新人放逐之地的規矩和生存之道,期間新人完全歸領路人所有,必須聽從領路人的話。”
“最後一條去掉。”靈鳩道。
安宛若立即叫道:“最後一條去掉了,那我不是無條件為你服務了!你當老娘傻啊!”
靈鳩沒有情緒的眸子掃向她,安宛若被她眼神刺激到,可她也不是被嚇大的,能在放逐之地生活十幾二十年,又怎麼可能是個膽小無用的女子。
“我們可以合作。”靈鳩淡淡說道。
雖然有個夏侯乖乖,可它知道的一定沒有真正呆在放逐之地裏麵的人多。何況,她現在沒心情和夏侯乖乖玩心眼。
安宛若道:“什麼合作?”
靈鳩眸中寒星閃爍,“先來一場屠殺的合作吧。”
“……”美好脆弱安寧果然是瞎了眼。
事實上,安宛若已經興奮的亮了眼睛,卻還是冷靜的問道:“你這個陣法還能保持多久?”可別中途掉鏈子啊!到時候她倒是能跑掉,好好的美人弟弟沒了,倒是有點可惜了。
靈鳩隻道:“放心。”
你身上哪一點能讓人放心!安宛若心裏這麼說,還在猶豫的時候,就聽到靈鳩道:“三秒,沒答應,我找別人。”
“服了你了!答應了!答應了!”安宛若心驚,連忙應下。
靈鳩的眼神讓她敏銳的感覺到,隻要自己三秒沒有回答的話,她絕對會把自己看做地上已經血肉模糊的棕衣男子一樣。
別看安宛若好像不受周天十二煞陣的影響,事實上要保持這樣的狀態,對她消耗也不小。
安宛若一臉無害的笑道:“既然都已經選擇合作了,是不是幫我解除這陣法的影響?”
幻象加上負麵情緒的影響,讓人極其容易暴躁,產生殺心,然後自相殘殺!這座陣法的厲害之處不是實體的攻擊力,而是更深層的神智影響。
安宛若能夠發現這座陣法的好處,隻要有這座陣法在的話,她有信心對付陣中的一群人。
“立誓。”靈鳩道。
她不會相信初見的人,尤其是放逐之地的人。
“哈哈。”安宛若卻笑了,大笑道:“小弟弟,作為領路人,我要教你的第一課就是,在放逐之地根本就不存在立誓的說法,這裏是充滿規則的地方,也是被規則遺棄的地方,哪怕立誓了,在這裏也不湊效,沒有人會在乎的。這裏能夠維持人關係的隻有利益和實力,你懂了嗎?”
沒有在靈鳩的臉上看到任何變化,安宛若有點小失望,還是說道:“現在我們之間的合作,就是我有實力,你嘛~實力還算可以吧,不過等你靈石消耗一空的時候,我還會不會當你的領路人就不一定了,所以記得要好好討好我知道嗎?”
靈鳩眼中閃過思索,慢慢說道:“我是煉器師。”
“嗯,煉器師。”安宛若點頭,保持著笑臉一秒……兩秒後,猛的就奔潰了。瞪大了眼睛盯著靈鳩,顫抖著嘴唇,“你剛剛說了什麼?你說你是煉器師?”
“嗯。”靈鳩一臉淡定。
雖然她並不是正統的煉器師,可到底還是練過幾件東西。
安宛若猝然向前向靈鳩衝來,靈鳩眼裏閃過警告,手中的巨劍放到了胸前。
“咿呀。”國寶君又要抬爪子。
一看到靈鳩的表情,安宛若就知道自己的反應過了。她半途停住,壓抑著激動對靈鳩問道:“你是什麼境界的煉器師?大師境界有沒有?”
靈鳩心中茫然,臉上半點不顯的點頭。
安宛若臉色都有點扭曲,既震驚又狂喜還有點恍然若失。
半響後,她一本正經道:“弟!你以後就是我的親弟!走,咱們一起去打壞人,膽敢欺負我弟,滅了他們!”
誰是你親弟,這誘哄口氣是說給誰聽。靈鳩麵無表情的盯著安宛若,確定她的臉色不是作假之後,才將指尖一點靈光打入她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