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包子聳了聳肩膀,“啊,不願意也沒關係,反正還有四大城在等著。”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你們還沒想一步登天,根基不穩的話,很容易塌陷摔得支離破碎。”風韶沒那麼容易被黑了。
“那就這樣吧。”溫包子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轉身就走。
反正星鐵礦這種好物,絕對不愁沒有合作的商家。
風韶沉默的看著溫子珃走出房門,等了大概半盞茶的時間也沒等到他回來,反而等到下人來稟報:溫子珃已經直接坐馬車走了。
“這黑心的包子!”風韶惱怒的罵了一聲,對人吩咐道:“準備筆墨紙硯,送書信去禦海鎮。”
“是。”
……
忙碌中總是感覺不到時間的過去。
這一年不止溫包子在忙碌著,靈鳩和宋雪衣也是如此。
兩人不止一次結伴而行走出禦海鎮,參與一些必須兩人出馬的事,宋雪衣忙著宋家家業的擴展,靈鳩則忙著宣傳她的神棍之名,培養著信徒和聖力。
宋家發展之勢並不猛烈,卻穩當得讓人心驚,不知不覺就已經壓過江家、風家之流,產業勢力滲入到了其他城鎮之中,宛若一道蛛網,一點點的將周圍籠括在內。
至於靈鳩,熱衷的製造各種‘神跡’和做一些無傷大雅的善事,剩餘的時間則用於研究山河落雨圖中得到的呼風喚雨的聖術圖騰,越來越熟練的神棍模式融進骨子裏,使得她安靜下來的時候,渾身都縈繞著一股安撫人心的寧和氣質,溫和又靈淨得毫無攻擊性,卻又高潔得讓人黯然形愧,不敢輕易靠近。
氣質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大多為後天培養,不過有些天之驕子與生俱來,再加上後天培養醞釀的話,便猶如封存的美酒,隨著時間的過去越來越醇香悠遠,不用品嚐獨獨聞著香味就足以醉人。
這就好比教堂裏的神父,皇宮裏的皇帝——皇帝也是人,長居高位足以讓人形成一種霸道的個性,加上一個身份、名氣、權勢和宮廷環境的渲染,才使得他更加高高在上,讓人覺得不可侵犯。
現在無論是靈鳩和宋雪衣都在蛻變著,這種蛻變由內而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進行,讓清楚他們過去的人目瞪口呆,也讓初見他們的驚為天人。
在這樣的環境中轉眼一年的時間就這麼過去,春節到了。
無論宋家已經發展到了何種地步,禦海鎮始終是宋家的根本,這次的春季也在禦海鎮舉辦。
一隊馬車緩緩的行駛進禦海鎮,路過的百姓們頓足觀看,緊接著就有人發出驚喜的叫聲:“這是宋爺的馬車,馬車裏麵坐著的一定是宋爺和桃花小仙他們!”
這一句話驚起了一層層波浪,百姓們紛紛圍繞著馬車。
一輛馬車的車窗被撩開,溫包子探頭望著外麵百姓們的動靜,搖頭歎道:“這一年九一商會的名聲被我打得多響啊!怎麼一個個光惦記著宋爺和鳩爺,沒一個歡迎歡迎我溫爺啊。”
坐在他旁邊的丫鬟蘭兒一陣無語,又一陣的好笑,輕聲安慰道:“那是因為宋爺和桃花小仙在前,倘若他們兩位不在的話,百姓們就能看到爺了。”
“你說的對!”溫包子認真的點頭,“以後絕對不要和他們走在一起了。”
馬隊一路從城門到宋家府宅大門,周圍的百姓一點沒有減少。
這時候宋家府宅大門也被打開,似乎是早就知道外麵馬車會在這時候到達。
孫穀蘭帶頭走出來,站在門口望著外麵的馬車。她的神色看不出多少變化,眼神波光湧動已暴露她心中的思念。
領頭的馬車雕木車門被打開。
眾人視線裏,一道清貴淡雅的身影走了出來。
少年男子白衣墨發,容貌雋秀恰似謫仙落塵,下了馬車之後又朝馬車裏伸出手。
這一幕讓人群中不少女子瞧見了,恨不得那隻手是為自己而伸,然後和他相握一起。隻可惜,這也隻能想想罷了,他們視線中看到的是一隻更小,卻白皙細嫩宛若凝脂的手,輕輕的搭上他的手。
一個輕飄飄的動作,愣是讓人覺出一絲慵懶的感覺。
緊接著走出來的少女,姑且能被稱之為少女罷……一襲鵝黃色的對襟儒裙,薄紗輕罩衣外,襯得人既端雅可愛又多了份飄逸靈動。
她頭發都被梳著腦後,挽了一個簡單的鬢,獨用一條淺黃色的發帶綁著,露出一張素麵朝天的容顏,飽滿的額頭,肌膚如雪似玉,長長的眉毛下,濃密的眼睫毛籠罩著黑眸,小巧的鼻子下唇若花瓣,無論怎麼看都覺得好看,不是讓人一瞬驚豔到晃眼的豔麗,也不是無害柔弱的嬌美,而是一種更為奇妙的,神秘的,讓人無法看透無法明了的美好。
她才走了兩步,要落地時候就被少年男子抱住腰身,攬入自己的懷裏。
兩人站在一起,真真對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詞彙。
百姓們一陣的驚呼。
就連站在宋家府邸門口的孫穀蘭也有一陣的恍惚,這一年離多聚少,她的兒子竟然成長成了這副模樣,更讓她吃驚的是靈鳩。
猶記得初見時候那個一身狼狽,隻能算是可愛,笑起來惹人疼愛的孩子,短短兩年的時間,怎麼就長成了這幅招人的模樣?
之後溫包子等人出現,再次因為靈鳩和宋雪衣兩人被人忽略,讓他又是一陣腹誹怨念。
孫穀蘭先安排好了溫包子等人的住所後,才去了雪院那邊。
雪院裏,幹寒的氣候下,靈鳩三人坐在一起。
“你們最後出去的這一趟,一去就是兩個多月,可是在外麵玩高興不樂意回來了?”孫穀蘭抱怨一聲,也隻有在宋雪衣和靈鳩麵前,她才會放開一家主母的威嚴,隻是個普通的思念著孩子的母親。
靈鳩目不斜視的盯著眼前的糕點,明擺著把應負孫穀蘭的任務交給宋雪衣了。
宋雪衣失笑,對孫穀蘭道:“因為一點事耽擱了。”
“知道你們事多。”孫穀蘭無奈的搖頭,從袖子裏麵抽出一張帖子,放在桌子上,“一個月前,從溯雪城宋祖家送來的帖子,邀請你們去宋祖家那邊過春節。”
溯雪城宋祖家。
這個話題引起了靈鳩注意,她抬起頭。一隻手抱著她的宋雪衣已把帖子拿在手裏,展開放在她麵前和她一起看著。
這帖子裏的內容簡簡單單,就像孫穀蘭說的那樣,隻是邀請宋雪衣去溯雪城祖家度春節。
然而,在場的三人都不是傻子,祖家親自邀請偏遠小鎮的支脈家主去共度春節?這裏麵肯定有什麼目的和奧妙。
宋雪衣放下帖子看向孫穀蘭。
孫穀蘭微笑道:“我已經回信過去了,說你在外還沒有歸家,怕是來不及趕去溯雪城。”
“嗯。”宋雪衣沒有現在去宋祖家的打算。
然後,他看向懷裏的靈鳩,眼眸內濃濃的笑意和寵溺。
這眼神被孫穀蘭瞧見,已經麻木得生不起任何的感想,反正她算是看明白了,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有了媳婦別把娘忘得幹幹淨淨就行。
正當孫穀蘭這個念頭起來的時候,那邊靈鳩被宋雪衣盯得無語,手中出現一個玉盒,遞到孫穀蘭的麵前,“孫姨,這個給你。”
“嗯?這是小鳩專門送給孫姨的禮物?”孫穀蘭打趣道。
十歲左右的女孩已經有了少女的模樣,臉頰也不似原來那麼圓潤,沒以前看著那麼好逗了。不過一想到靈鳩在外人麵前的樣子,在看她在自家兒子麵前的另一種模樣,她就忍不住習慣的逗趣,不僅可以滿足心理,還能讓那個總是淡然從容的兒子吃吃味,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說,再好的娘也有坑自己兒子的惡趣味。
“我和宋小白一起準備的。”靈鳩沒有單獨貪功,更沒有一點害羞的表現。
這讓孫穀蘭頓時覺得一陣失敗。孩子大了,真是一個個都越來越不可愛了!
她伸手打開盒子,也沒想會是多珍貴的禮物,畢竟都是一家人,不需要客套什麼的,主要心思到了就行了。
然而,孫穀蘭看清楚盒中之物的時候,整個人都愣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