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的就是夏曉蕙這句話。
靈鳩唇角的弧度上揚,“可以。”
夏曉蕙沒有想到這麼簡單就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既忍不住狂喜,又壓抑不下驚訝的看向靈鳩,又在和對方眸子對上的時候,連忙半垂著視線,聲線輕顫道:“多謝桃花小仙,多謝仙主。”
“隻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來辦。”靈鳩道。
夏曉蕙立即道:“仙主請說,無論是什麼事情,隻要是曉蕙能夠做到的,一定義不容辭!”
這話倒是實誠,沒說什麼上刀山下油鍋之類的妄語。
靈鳩淡笑道:“這事情對於你來說不難,實際上就是你現在一直在做的。”停頓了一下,拿出一疊護身符揮向她,“心誠則靈,這一點你說的沒錯。”
一疊被疊成三角形的護身符飄向夏曉蕙,穩穩當當的落入她平舉的手裏。夏曉蕙覺得自己的手心都在發燙,內心更是如此。一股炙熱的激情在她心底蔓延,對靈鳩道:“是,仙主,曉蕙明白您的意思。”
這種聰明又乖巧的信徒,真是太可愛了。
靈鳩想著。
等夏曉蕙離去的時候,靈鳩和宋雪衣依舊在亭榭裏坐了一會兒。這處少人,風景迷人,空氣也清新怡人,是個休息的好地方。然而,沒一會兒,這安靜就被打破了。
一聲女子的嬌俏的笑聲通過清風傳入耳朵裏,那能癢到人心底的笑聲,促使著人順著聲音看去。
靈鳩和宋雪衣也不例外。
這一眼,便看見不遠處,一抹水紅色的倩影,宛若彩蝶飛舞水麵。
她似乎沒有發現此處還有別人,腳踩著池水,身法輕靈宛若沒有重量得跳動著。雖然並不是在翩然起舞,那漫不經心的嬉鬧動作,依舊讓人看得賞心悅目,打從心底覺得美麗。
“一個大美人。”靈鳩以旁觀者的心態點評了一句。
宋雪衣沒有說話,目光也沒有在那女子身上停留。
這會兒,那戲水的女子一個轉圈,目光似乎無意中瞧到了他們這邊。動作一頓,受了驚嚇般的幾個起躍,眨眼之間就消失在靈鳩兩人的視線中。
對於這場偶遇,靈鳩並沒有放在心上,然而當又一天,“無意”中和女子又碰見了一次後,她就知道這事沒那麼簡單了。
“怪隻怪,你這朵花開得太美太香了,吸引多少狂蜂浪蝶。”根本就不用多猜,靈鳩知道這隻和他們特別“有緣”的蝴蝶是為了宋雪衣而來。
宋雪衣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作為她把他比喻成花的懲罰。
然而,他這樣的態度,也表明了對那個女子沒有半點的興趣。
轉眼之間,兩人來到臨安鎮已經過去三天。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然而發生的事情卻還真不小,並且幾件大事都和靈鳩、宋雪衣兩人有關。
例如他們和常明城王侯子孫結仇,例如桃花小仙的仙名在短短三天的時間裏就大盛臨安城……讓李家和臨安鎮其他幾個家族的人都震驚不已,更加不敢看重靈鳩和宋雪衣兩人,不敢怠慢他們。
而時隔三日,李家的賞寶會開始了。
這次宴會舉辦的地方竟然不是李家府邸內,而是選在了鏡花水月千鳥台中,選在的位置正是鏡花水月千鳥台最出名也是它的得名所在——鏡花水月湖和一座刻有成百上千中鳥類的水台之上。
受邀入會的人並不多,除了臨安鎮本土的謝家和莊家人外,剩下的就是靈鳩和宋雪衣,以及鳳禹城的風韶、破水城千寶軒的主管、常明城王侯之子延樂永。
宋雪衣抱著靈鳩到場的時候,迎麵就看到一襲紅衣的風韶向他們走來,熱情的打著招呼:“宋爺、桃花小仙,好久不見。”
從桃花十裏莊一見之後,到現在過去了近四個月,實在稱不上好久,何況他們之間本來就不熟。
宋雪衣對他頷首不語,靈鳩則連個點頭都沒給。
“這邊請。”風韶似乎沒有瞧見兩人的冷淡,依舊你好我好我們家都是好朋友的樣子,招呼著他們一起行走。同時悄然的靠近宋雪衣,壓低著聲音悄聲道:“這次我來李家的賞寶會,為的就是和宋爺你們再見一麵。哎,自從上次在十裏莊,我就覺得和宋爺一見如故……”
靈鳩毫不留情的打斷他的話,“這個話,你還跟延樂永和千寶軒的那位說過吧。”
“呃。”風韶一愣,眼中尷尬一閃而逝。見靈鳩一臉淡定,眼眸明亮沒有瑕疵,似乎任何的謊言都會找她的眼前無處遁形。沉默了兩秒,才無奈道:“桃花小仙果然是神了,在下慚愧。”
這風韶也不是個普通人,被人一句話挑破了奉承,竟然麵不紅心不跳,還一副坦然的樣子。
麵對著他承認錯誤的樣子,靈鳩純良無害的說道:“哦,真的有啊。我隻是聽你說的這麼流暢,應該不止說一遍,所以猜猜。”
風韶:“……”
就這樣兩句話一個笑容,成功的解決掉一個黏在身邊的風騷孔雀。
等靈鳩和宋雪衣在李家婢女的安排下坐下,意外的發現他們左手邊的位置,坐著的就是延樂永。
顯然延樂永也發現了他們,眼神毫不掩飾狠戾和仇視,冷冷的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從兩天前他被靈鳩兩人教訓了一頓,留下一句狠話,意外的兩天時間都沒有出現在他們麵前,找他們的麻煩。
延樂永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態,靈鳩和宋雪衣並不清楚,也沒有去在意。反正,他不來找他們的麻煩,他們也樂得自在輕鬆。
因為靈鳩坐在宋雪衣的腿上,原先給她安排的那個座位就空了。
跟隨兩人一起到來的柳落左看右看,然後指著靈鳩的那個位置,對和他同行的霞妍問道:“這個椅子沒人坐的嘛?”
霞妍自然知道,這椅子是屬於靈鳩的,隻是靈鳩根本就不需要,“沒有。”一句話才說完,她的臉色就大變,瞪圓了眼睛盯著柳落。
這廝竟然得到了她的答案之後,一臉坦然的坐在了那個位置上。
“你幹什麼!?”霞妍壓低了聲音驚道。
柳落回頭看她,一臉坦然又顯得無辜,“坐椅子啊。”沒等霞妍說話,就聽到他旁邊的延樂永嫌惡的嗬斥,“你這個奴才,誰讓你坐爺旁邊的!?”
他本來就對宋雪衣他們有一肚子的氣,對待起他們的下屬自然更沒有還脾氣。
柳落又轉頭看向延樂永,疑惑道:“這個位置沒人坐,我就坐了啊。”
另一邊的靈鳩抿嘴笑著看好戲,對於柳落坐上她的位置毫不在意,這樣還能幫他們隔著延樂永那個礙眼的。
在延樂永的看來,就是自己和宋雪衣他們八輩子八字不合,不僅他們招惹厭,連他們的奴才也招人厭,一個個全部都是白癡傻子,不識時務的土包子!
“一個奴才也敢坐在爺的身邊,給爺滾!”延樂永冷聲道。
然而柳落愣是擺著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對他道:“隻有這個位置沒人坐,別的人我不認識,沒法跟人換。你也不喜歡我,那你去跟別人換換位吧?”
這麼的憨厚坦誠,生生把延樂永氣得差點吐血。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不識時務,膽子大的奴才。一想到他是宋雪衣他們的人,便抬頭朝靈鳩兩人看去,一眼就注意到兩人嘴角的笑意,頓時怒火中燒,厲聲道:“宋雪衣!這都是你吩咐安排的是不是!?”
“不是。”宋雪衣淡淡看了他一眼。
延樂永氣得站起來,厲聲罵道:“爺還沒去找你麻煩,你倒是先來招惹爺了?好啊!宋雪衣,你的膽子比爺想的還要大,你且等著……”
“誒誒誒!”柳落同樣站起來,連連的擺手打斷延樂永的話,“你別這樣,現在是宴會,這麼大聲會吵著別人的。”
“……”延樂永的視線就這樣被他遮住了,聽著他苦口婆心的話,心如刀絞。
偏偏,柳落這廝還一點自覺都沒有,接著說道:“你別生氣,主子他們真沒吩咐我什麼。那什麼,你本來長得好看,生氣起來就不好看了。快坐下,坐下~”一邊招呼著延樂永坐下,他自己則先坐回了位置,還誠懇的對他憨笑,“你要是看不慣我,你不往我這邊看不就好了。多小的事啊~別鬧,這樣真不好。”
“……”延樂永額頭青筋凸起,眼睛都密布了血絲。
“噗嗤。”靈鳩失笑,湊到宋雪衣耳邊道:“我就說吧,這家夥用得好就是個大凶器啊。”
溫熱的氣息觸碰耳朵敏感的皮膚,宋雪衣也笑著,也學著她的樣子,湊近她的耳邊輕聲道:“鳩兒說什麼都對。”
平日清潤的嗓音壓低後磁性暗生,撩得靈鳩渾身一麻,抬頭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俊容,腹誹一句:禍害。
這時候,賞寶會的主辦方李家的人也都到場了。
靈鳩頓時凝神看去,由宋雪衣講解著,得知幾人的身份。
走在最前麵,年約四十,穿著棕黑色長跑的中年男人就是李家的現任當家李星淵。
在他的身旁跟著一個年輕的弱冠男子,長相有幾分陰柔,神情難掩意氣風發,是他最鍾愛的兒子李飛影。
後麵跟著的還有李家的其他幾位少爺,李天安和李正誠也在裏麵。
“李家的大長老呢?”靈鳩發現這裏麵竟然沒有李天安說起的關鍵人物。
宋雪衣輕聲道:“沒有現身。”
沒有現身有可能是沒有來,也有可能是做了隱藏。靈鳩明白他的意思,說不定大長老就在這裏的某處,正冷眼關注著這裏的一切。
每一場的宴會的開場白也就那麼回事,靈鳩並沒有仔細去聽李星淵說的客套話,直到賞寶會的重點來了。
第一件寶物被六名壯漢搬出來,擱在中央的台上時,還能聽到沉重的聲音。
“喀嚓~”很輕的聲音,很微弱的動靜,卻還是被靈鳩注意到了。
正是出於她手裏抓著的夏侯乖乖。
“你認識這東西?”她問道,同時仔細朝前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