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被雪化過的街道略微結冰,布鞋踩在上麵有些濕滑,於是來往的行人走起路來比較緩慢。
這時,有人留意到昨日原本光潔的牆麵上多了一張告示,他便好奇的湊過去看。
有了一個人圍在告示前,很快又便有了第二個人,第三個人,隨後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同樣的情形發生在京城的各個角落。
一位路過的行人,看到圍在告示前的一堆人,他扒了其中一人問道:“哎!這告示上寫的啥啊?怎麼都圍著看啊!”
“好像寫的是十年前成親王一家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謀害。”
成親王的這個名號還是很吸引人,本來路過不準備停留的行人聽到成親王三個字都停住了腳步。
成親王一家故去十年了,但這並不代表民眾就將他們忘記了。成親王世子當年研製天花的善舉事跡一直在百姓中代代相傳,每逢給新生兒種牛痘時,都會想到那個一醫醫一人,百醫濟萬民的少年。
對於這種恩澤後世之人,民眾們是永遠不會遺忘的。
“這位公子,我不識字,你可否將這告示中的內容念出來啊!”有位不識字的大漢道。
站在告示最前的一位讀書人點點頭,緩緩念道:“本人曾在霍府為仆,然而在一次意外之中,獲悉皇家辛秘,得知十年前故去的成親王一家以及成親王之父乾親王都並非死於意外,乃是有人蓄意謀害。而這謀害之人皆為同一人,此人更是他們身邊最為至親之人。他們用自己的生命守護著這大秦江山,換來的卻是至親之人的忌憚,想方設法的除之而後快……”
“是誰?如此歹毒,竟謀害了成親王府祖孫三代。”
“上麵寫著至親之人,那便是皇家人了。”
“成親王一家這麼為大秦守江山,沒想到最後卻落了個狡兔死走狗烹。”
說話聲此起彼伏,有人氣憤,有人歎息,有人不平,總的都是為成親王一家的死感到不公。
九城兵馬司的人得到消息,立馬派了人將各處告示撕毀,驅散民眾。
告示雖被撕毀,可是成親王被皇族所害的消息已經如風一般的席卷了整個京城。
此時在東華門等候上朝的朝臣們議論紛紛。
“你說此事是真的嗎?”
“不知道啊!但那告示上說的煞有其事。”
“若是真的,那這成親王一家豈不是……”一大臣抬眸看了眼深宮某處方向,最終還是將口中的話咽了回去。
乾清宮內,整理好整理好衣冠後,皇帝正準備出發上早朝。小德子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近身附耳輕聲跟皇上稟報什麼。
聽完後,皇帝臉色一變,冷聲道:“立馬派人去霍家,將霍定霍殷給朕接進宮來。”
小德子忙領旨去辦。
“傳旨下去,說朕今日身體抱恙,休朝一日。”皇帝有氣無力的道。
霍定霍殷被綁在柱子上,嘴裏被塞了布,雙目皆惶惶不安的打量著這個堆著木柴的屋子。
“嘎吱!”門突然被打開,一個修長的身影逆著光走了進來,霍定霍殷二人齊齊把目光投向門外。
當看清那俊朗不凡的容顏時,二人眼中一震。
君逸中將身後的門關上,幽深的目光凝視他們。
他提步緩緩走向二人,用冷清的語調道:“二位大人也沒想到會有今日這天吧!”
兩人眼中懼意更甚。
君逸中伸手將二人嘴中的東西取出,上身向霍定身前傾斜,在離他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他一字一頓的道:“認得我嗎?”
霍定劇烈的顫抖了一下,目光驚恐。“成...成親王~”
君逸中冷笑了笑。“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記得我父親的樣子,是不是這些年他時常會出現在你的夢中啊!”
“父親?你是……”霍定瞪大了眼睛,輕輕顫抖。“你是李終一。”
“回答正確,我正是當年那個沒有被你們燒死的孩子。”君逸中聲音陰涼。
霍定倒吸了口涼氣。
“你想怎麼樣?”知道了君逸中的身份,霍殷比起大哥霍定反要鎮定的多,他深深吸了幾口氣,平靜下來。
君逸中也不繞彎子。“我要你們向天下人昭告你們當年對我祖父父親一家所犯下的事。”
“世子,說的什麼啊?我怎麼聽不太明白?”霍殷茫然道。
君逸中冷笑:“不明白是吧!”
他垂下的手突然不知從哪摸出來把匕首,不等霍殷反應過來匕首猛的往他肩上一紮。
“啊~”霍殷撕心裂肺的慘叫。
被綁在一旁木柱上的霍定隻覺得自己心裏突的,然後下半身一濕。
君逸中彎了彎唇:“現在明白了嗎?”
霍殷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呼吸急促,慘笑道:“我真不明白世子說得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