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1 / 3)

一場雪覆蓋了瑞士的天地,烏蒙天空像被撕開一個口子,漫天飛雪從這裂縫裏倒灌傾泄,落進人間,溫度直降,呼嘯寒風吞噬,是嚴冬。

故茶歡剛從英格堡鐵力士山的滑雪場離開,身上寒冷沒來得及卸下,堂哥故令的電話打來。

這是今天的第六個電話,在這之前有五個未接來電,故茶歡剛剛在滑雪,隨行的保鏢沒打擾,她看到號碼,溫秀的眉輕輕蹙了蹙,接起來。

“哥哥。”

“茶歡!”那頭傳來故令沙啞的聲音,喘息緩慢粗重,有濃重鼻音,酒味兒仿佛衝破手機已經抵達故茶歡所在的滑雪山脈。

他小聲低罵:“遲覃這人太他媽難搞了,我快不行了,你趕緊來!”

遲覃?

遲家那個神秘掌權人?

“在哪?”她嗓音輕軟,被風吹進風雪中,夾雜淡淡的冷。

“安德森酒吧。”故令說話有哭腔,喊了一聲她名字,欲言又止,仿佛帶著無窮無盡的委屈。

這倒是讓故茶歡意外,她這位老哥雖然玩世不恭,但是在“哭”字兒上絕不沾邊,現在竟然被別人欺負到找她求救。

有意思。

故令是真的喝醉了,說話顛三倒四,故茶歡了解到具體的房號後,很快掛掉電話上車離開。

車上有準備熱咖啡,故茶歡握在手裏,閉著眼往後靠:“遲覃的資料有嗎?”

短暫的沉默。

常年跟隨的保鏢文景語氣猶豫緩慢:“抱歉小姐,遲先生的資料我們弄不到。”

故茶歡睜開眼看著他,文景已經低下了頭。

好一會兒,故茶歡才偏頭看窗外。

外頭暴雪遮天迷地,有雪花落在車的黑窗戶上,凝結成冰。

她笑:“沒關係,等會兒就認識了。”

車從滑雪場駛向安德森酒吧,曆時六十分鍾,已經算是快速度。

今年的瑞士雪大,風蕭蕭,寒露重,為保證故茶歡安全,司機開車很謹慎。

文景為她打開車門,遞給她厚重的複式鬥篷,故茶歡沒接,抬頭看麵前的酒吧,燙金大字,龍飛鳳舞的英文——安德森。

三十樓富麗堂皇,直上雲層,被雪蓋了頂,在璀璨霓虹燈裏顯眼不已,是瑞士名流熱衷之地。

故茶歡進門,服務員鞠躬走來,文景遞過一張VIP貴賓卡,順勢擋住對方胸膛將他推開,為故茶歡順開路。

“小姐,請。”

故茶歡在前,黑衣保鏢們緊隨其後保駕護航,路遇人群,對方無不四散退讓。

她側頭,冷淡的看了看為首的文景,這位隻聽從故老爺子命令的人,到底在他們爺孫之間扮演什麼角色。

監視者?還是……

“小姐,到了。”文景提醒,側身恭敬的站在門外。

故茶歡意味不明的輕笑。

……還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推門,包間光線昏暗,酒味漫天撲來,詭異的安靜。

故茶歡沒找到燈的開關,往前走,踢到一個酒瓶,瓶子咕嚕滾遠,似乎被什麼攔住,停下了。

她往那個方向看,不自覺眯起眼,昏暗的沙發角落坐著一個男人,看不太清臉,手懶散的搭在膝蓋上,指間夾著一根雪茄,煙灰燒至一寸,故茶歡的目光落在上麵時,煙灰仿佛被什麼掐住喉嚨,斷了。

雪茄的星星火光弱下去,熄滅。

STDupont打火機清晰“鏗”聲響起,雪茄被重新點燃,男人手指一轉,打火機被扔在桌上,碰到酒杯,清脆冰冷的聲響起。

他懶洋洋吸一口煙,房間裏有淡淡煙味彌漫。

黑暗遮擋視線,感官卻能變得清晰,故茶歡彎起唇,含笑打招呼:“遲先生,你好。”

燈亮起,柔和的光線落在她身上,遲覃半闔的眼微抬。

入目是一雙幹淨不染纖塵的黑色皮靴,然後是姑娘筆直纖細的腿,往上一眼掠過,細腰肢兒,胸飽滿,精致下巴,紅唇,俏鼻,杏兒眼。

光看這,絕對是位清純佳人,可因為她左眼尾多了一顆暗紅淚痣,黑長直發懶懶散散垂在腰間,這美從清純裏勾勒出了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