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主直迎壓力,目光落在墨綰身上,等著她的反應。
墨綰轉過身,回視而去,少許,她擺手示意南宮蕭收回威壓,點頭輕聲道:“請穀主指點。”
墨綰也一度懷疑穀主想耍賴,可當她回過頭時,從穀主眼中看到的隻有認真和虔誠。有信仰者應該給予尊重,哪怕不太認同。
穀主道:“封喉在煉製手法上沒有問題,堪稱完美,但比起解藥略輸一籌。毒和解藥也是一種相生相克,同樣的極品應該拚的不相上下,而不是王妃出手的解藥般壓倒性的勝利。”
墨綰眉頭微蹙,穀主所說的的確是個問題,她雖是第一次煉製封喉,但這種難度的無論是毒是藥,對她而言都是信手拈來。封喉解藥也是她現場搭配的,本應不及封喉完美,可為何藥香直接去壓到了封喉的氣息。
“因為心,熱情。”穀主繼續道,“王妃對毒有所偏見,製藥的時候內心是抗拒的,所以製出來的東西欠了一分火候。”
墨綰渾身一震,目光驟然銳利,道:“我的確抗拒毒,毒傷人害命,本就不應存在,我為何要對這種東西熱情。”
穀主臉色一變,還不等他說話,夜無極搶先嗆聲道:“嘿,說的光麵堂皇,你所謂正義的醫師裏有多少敗類,對百姓下毒來試解藥效果。”
“那是少數,他們不堪為醫者。醫者仁心,真正的醫者是在為蒼生奔波。”
“為蒼生?”穀主嗤笑一聲,道,“花一輩子時間,投身於藥還是毒,說到底都是一個愛字。醫者不一定救人,毒師不一定傷人。”
“研究的越深,越不想摻和到世事中,浪費時間,一輩子也是百十年。老夫近十年沒有出過山了,一直在這裏研究毒術。藥穀的那家夥,最近窩在蕭王府,王妃應該是知道的,你何時看到他出門拯救蒼生了。要不是王爺身上的毒有趣,他才不會埋出藥穀大門。”
穀主歎了口氣,目光有些悠遠,道:“自從與那家夥上一次對拚不相上下,轉眼十年都過去了,我和他約定的日子也該到了。不出意外我和他仍是分不出勝負,不過我倆老了該看下一代了。”
“白小子這些年在外遊曆,研究醫術的時間不多,夜無極,你如果輸給了那小子,等著……”穀主四下看著,卻找不到那根掃帚,隻得作罷。被莫名提名的夜無極後怕地摸了摸鼻子。
墨綰剛開始還覺得有理,結果越說越扯,聽得她都哭笑不得。不過有句話說的在理,醫者不一定救人,毒師也不一定傷人,是非都在心中。
墨綰抱拳,語氣誠懇道:“穀主說的在理,原先是我想的片麵了。”
這個問題墨綰的確沒有沉思過,喜惡隻是什麼源於他人的引導,可仔細一想來,醫毒本不分家,熱愛毒術有何不可?
穀主嘿嘿一笑,問道:“王妃對毒可有所改觀?”
墨綰眉頭一蹙,道理雖能講通,但原先的思想太過根深蒂固,如今隻能說不厭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