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誰讓你先撒謊害人的,也別氣了,把事情解決了我給你個大獎勵。”季聽打完一棒子,又給了一個甜棗。
申屠寺嫌棄的看著她:“你能給我什麼獎勵?”
“保證你很喜歡。”季聽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申屠寺的好奇心被挑了起來,加上如今騎虎難下,隻能咬牙答應了:“但是先說好啊,如果大哥因為我撒謊的事要罰我,你得幫我。”
“那肯定,互相幫助嘛。”季聽再三保證,申屠寺這才不情不願的坐下了。
這回季聽沒再讓他寫作文,而是挑了些簡單的知識點講了幾點,今天的課就算結束了,申屠寺在季聽期待的目光下,憂心忡忡的放學了。
季聽知道有申屠寺和申屠邇,這件事很容易就解釋清楚了,因此心裏的石頭算是放了下來,當晚熬夜看了兩部電影,才滿懷輕鬆的入睡。
……如果第二天早上,沒有被魔音吵醒就好了。
“啊——季聽!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季聽嚇得一個激靈,下一秒門就被哐當一聲推開了,申屠衫穿著睡衣怒氣衝衝的跑了進來,看到她後更是生氣,指著她的鼻子怒道:“虧我拿你當姐妹,你竟然讓小寺把我賄.賂他的事說出來,現在大哥罰我抄道德經三十遍扣三個月零花錢,你滿意了?!”
“誰先開始過分的啊,為什麼要撒謊說對我做了什麼?”季聽冷眼看著這個倒打一耙的狗東西。
申屠衫不服:“一開始我解釋了,是大哥非認定我幹了什麼,後來又拿小裙子誘惑我,我想了想就承認了……再說你也不虧啊!我身份證性別為男,你可以跟我成為合法夫妻,會拿到很多很多錢,最重要的是好姐妹一輩子不好嗎?”
“不好。”季聽幹脆利落。
申屠衫噎了一下,更加憤怒:“所以呢?你就報複我了?我承認我不對,但最後對你也沒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影響吧,我呢?!我不僅失去了穿裙子的機會,還要被罰錢抄書,你這種背後捅刀子的行為,跟卑鄙小人有什麼區別?!”
“沒什麼區別。”季聽認真回答。
申屠衫被她哽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半晌掐腰道:“那你怎麼還不跟我道歉?”
“你不也沒跟我道歉?”
“咱倆不一樣!你又沒被罰!”申屠衫生氣。
季聽抬起眼皮撩他一眼:“要不是你一開始不說清楚,現在會被罰?”
“我、我……我討厭你!從今天開始,你不是我的好姐妹了!”申屠衫說完,嚶嚶嚶著跑了出去。
季聽好氣又好笑,再一次對他任性大小姐的人設有了深刻認知。
跟申屠衫這關係算是完了,季聽早上見過他後,一整天都沒看到他,直到晚上才看到他雙眼通紅的站在廚房裏,沉默的喝著一杯白開水。
季聽來拿吃的,看到他後頓了一下,本來是不打算招惹他的,但看到他腫得隻剩下一條縫的眼睛,覺得好笑又可憐,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還哭呢?這事本來就是你不對,怎麼你還委屈上了?”
對方不語,隻是沉默的喝水,季聽忍不住伸手把杯子搶了過來,拿著就開始喝。
“季老師,這是我的。”
清冷的聲音響起,季聽差點嗆到,手忙腳亂的把杯子放下,這才連連道歉:“抱歉大少爺,我不知道是你……”
“你和老三平時就這麼相處嗎?”申屠翌不認同的看著她。
季聽有些訕訕:“抱歉,我把三少爺當小姑娘的。”
“可他不是。”
季聽頓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反駁:“他認為自己是,那就是,您應該尊重他。”
“他的情況不太一樣。”申屠翌說著掃了一眼她手中的杯子,又拿了個杯子接水喝。
季聽還挺想知道哪裏不一樣的,但見他沒有說下去的意思,也不好再問了,看到他又要喝水,忍不住問:“大少爺很渴嗎?”
“老三哭太多了,需要補水。”申屠翌平靜解釋。
“……哦。”
季聽無話可說了,看著他慢悠悠喝水,覺得就這麼扭頭走有點不好,隻好站在那裏,等他一喝完就立刻道:“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她說著就要轉身走。
“老三很傷心。”
季聽隻好停下。
“他一開始沒有撒謊,是我不夠信任他,還拿東西利誘,他才忍不住撒謊的,所以說到底,是我太過武斷,”申屠翌淡淡道,“現在造成這種局麵,都是我的錯。”
……這麵無表情放冷氣的樣子,哪像是認錯的。季聽幹巴巴的笑笑:“算了,這次的事過去了,就別再提了。”
“你是他唯一的朋友,現在你們因為這件事鬧別扭,他很難受。”申屠翌黑色的瞳孔裏,倒映著季聽的影子。
季聽嘴角抽了一下:“三少爺是小孩子心性,估計很快就把這件事忘了,我也不是真生他氣,大少爺別擔心。”
申屠翌又看了她一眼,放下喝空了的杯子轉身走了。季聽看一眼杯子,歎了聲氣去拿了塊麵包吃。
申屠衫雖然性子刁蠻了些,但也不真是什麼壞人,這回吵也吵了哭也哭了,應該氣很快就消了。季聽覺得他們應該很快就和好了。
……然而事實證明她總是想太多。
申屠衫不知道是怎麼了,氣性變得極大,這幾天每次看到季聽都是冷哼一聲扭頭就走,完全不給季聽機會。
可看起來像是特別有骨氣的要絕交吧,又經常偷偷躲起來哭,於是季聽每天都能看到腫著眼睛的申屠翌、申屠邇、申屠衫和申屠寺,總之眼睛上的腫從來沒有消下去過。
這幾天那三個在試圖勸說申屠衫不成後,輪流找季聽談話,讓她盡快想個辦法哄申屠衫。季聽也是頭大,不是她不想哄,是人家不給她機會呀,每次見到她扭頭就跑,她又攆不上,每次都眼睜睜看著他進屋反鎖門一氣嗬成。
“季老師,你快點想想怎麼做吧,老三這輩子都沒交過朋友,這回跟你絕交真的是傷心了,我實在沒辦法了。”漫不經心如申屠邇,也終於受不了每次照鏡子都紅腫的眼睛了。
以前受傷都不能阻止他亂跑,這回眼睛腫了反而讓他天天待在家裏,因為實在丟不起那人。
季聽也很是無奈:“我這不是見不著他麼,他都不給我機會。”她也是沒想到,申屠衫竟然會這麼傷心。
申屠邇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
季聽聽完,一時有些遲疑:“你確定這樣可行?他不會更生氣嗎?”
“不會,老三很好哄的,下麵就交給季老師了。”申屠邇一臉認真。
季聽原本也以為申屠衫很好哄,可這幾天啪啪打臉,真是一點信心都沒有了。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這麼做了。
當晚,季聽將房門反鎖,看一眼同在屋裏的申屠邇,還是有些擔心:“你確定他會出來嗎?”
“會的,他已經一整天沒出來放風了,待會兒肯定會出來。”申屠邇說著,伸了個懶腰到她床上躺下。
季聽無語:“你這麼喜歡這張床,不如搬你那屋去吧。”
“季老師這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了,我是喜歡床嗎?我分明是喜歡每晚躺在這張床上的人。”申屠邇說著,側身留出一人的空位,輕輕的拍了一下。
季聽看著他,半晌沒忍住笑了起來:“抱歉,你現在的樣子撩妹,真的很好笑。”眼睛和鼻子都哭得紅彤彤的,看起來幼稚又好笑,哪有一點風流的樣子。
“……所以我才要盡快哄好他,真是煩死了。”申屠邇鬱悶的躺平。
季聽嗤了一聲,剛要說話就看到他表情空了一瞬,當即噤聲了。當他跟自己對視的瞬間,季聽的心高高提起。
雖然隻是一個眼神,但也能看出是申屠衫了。
申屠衫看到她後愣了一下,當即從床上跳下來要衝出房門,發現房門是鎖著的後惱怒的回頭:“你把我關起來幹什麼?”
“因為我想跟你說說話。”季聽看到他熟悉的樣子,反而不緊張了。
申屠衫看到她眼底的笑意,於是更加惱怒:“不是已經絕交了嗎?為什麼還要跟我說話?!”
“絕交的事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又沒答應。”季聽無奈的聳聳肩。
申屠衫愣了一下,隨後皺起眉頭:“沒錯,是我說的,所以現在沒什麼可聊的了,我們就是陌生人!”
“陌什麼生人啊,咱這姐妹花的關係才確定幾天啊,你就要跟我陌生人,你還有良心嗎?”季聽好笑的到他身邊,跳起來伸手攬住他的脖子,迫使他低下頭被自己搭著肩。
申屠衫生氣:“你放開我,我拒絕跟你說話。”
“行了,你撒謊害我一次,我反擊一次,這件事算是扯平了,你這幾天這麼生氣,無非是因為不能穿小裙子了……對,還有零花錢是嗎?”
申屠衫更加生氣了:“誰說的,我才沒那麼沒出息。”
“對,你肯定沒那麼沒出息,”季聽笑了起來,“所以你這幾天這麼傷心,是覺得跟我做不成姐妹了是嗎?”
申屠衫憤憤看她一眼,不語。
季聽歎了聲氣:“既然因為這個傷心,為什麼還拒絕跟我說話呢?”
“……我不要麵子嗎?”提起這個,申屠衫更加生氣。這幾天她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還每次他一跑她就不追了,他連個台階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