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頓了一下,嘴角的笑意不減:“即便還想逃走也沒關係,至少籠子夠堅固,就足以囚禁自由。”
季聽穿越後第一次聽到他說這麼多話,然而她聽不懂。
她沉默許久,嚐試跟上他的思想高度:“你的意思是,這種房子會讓人玩物喪誌?不對呀,真要有那功能,你不該送給競爭對手嗎?幹嘛還要自己住?”
申屠川輕笑一聲,沒有回答她這種不算問題的問題。
兩個人麵對麵坐了會兒,季聽感覺自己好像越來越困,精神都跟著渙散了。
又聊了幾句,申屠川放下茶杯:“我去個洗手間。”
“好。”季聽也跟著把茶杯放下,目送申屠川去洗手間,然後將目光落在他的杯子上。
一口都沒喝,上什麼洗手間?
季聽嘴角抽了抽,把杯子裏最後一口茶喝了,起身在屋裏轉了兩圈,正是無聊時,目光落在了他的床上。
他的床上有類似的鐵環嗎?
季聽神情微動,不由得走上前去,伸手將一角被褥掀開,看到那裏也有同樣的東西後陷入了沉思——
這玩意到底是幹嘛的啊?
正當她思考時,申屠川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你在做什麼?”
季聽頓了一下,坦然的回頭看向他:“我一個人無聊,剛好想到我那個房間的床上有很奇怪的鐵環,就好奇你這裏有沒有。”
“結果呢?”
“喏,一樣的,”季聽往旁邊站了站,露出她身後的鐵環,“你知道這東西是幹嘛用的嗎?”
“用來綁你的,”申屠川轉身到沙發上坐下,修長的手指端起茶杯把.玩,“四個環配四個鎖鏈,剛剛好。”
季聽一窒,腦子裏瞬間想起之前她跟少年申屠川的對話——
“我也不想跟你分開,但是萬一以後分開了呢?”
“我會拿繩子把你綁起來。”
……
季聽的臉色都變了:“你認真的?”
申屠川表情一頓,古怪的看她一眼:“你信了?”
“……你說得跟真的一樣,我能不信嗎?”季聽見他這種反應,就知道他在開玩笑了,內心一陣無語。
申屠川嗤了一聲,二十八歲成熟的眼眸中,流露出真誠的嘲諷:“我開玩笑的,你幾歲了,還信這種幼稚的話。”
“跟年齡無關,是你太會騙人,”季聽斜他一眼,“你還沒說,這東西是幹嘛用的。”
“因為這裏草木太多,夏天的時候蚊子也特別多,所以經常需要搭蚊帳,”申屠川一臉淡定,“我不喜歡在床邊撐架子破壞美感,就選擇四個角綁定,再把蚊帳中央吊在上空,懂了?”
季聽看了一眼床,發現上麵懸著的裝飾物,跟自己房間的一模一樣,可以說非常適合吊蚊帳了。
她失笑:“你還挺有辦法。”
“當然,這些年我就在琢磨這個了。”申屠川垂眸。
季聽解了心中疑惑,當即輕鬆起來,接著積壓的困意洶湧而來,在打了第四個哈欠後,申屠川放下手裏的杯子,靜靜的看著她。
季聽歪七扭八的坐在椅子上,眼皮越來越沉重,半晌遲鈍道:“我可能困了……”
“嗯,睡吧。”
季聽眼皮緩緩闔上,呼吸很快均勻起來,陷入沉睡之前,隻聽到申屠川好像說了句‘晚安’,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她這一覺睡得很沉,一直到天快亮時,才隱隱有要醒來的感覺。意識逐漸回歸,她感覺到身側好像還躺了一個人,那人此時正用一種讓她頭皮發麻的眼神盯著她。
掙紮著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看向身側,卻什麼都沒看到。季聽發了會兒呆,才意識到自己此刻躺的地方,是自己的房間。
哪怕已經在這裏睡了幾次,還是會覺得陌生。季聽按了按太陽穴,坐起來迷茫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她昨天不是在申屠川房間喝茶嗎?季聽眨了眨眼,確定後麵的事完全不記得了,不由得有些無奈,怎麼人家都是醉酒,偏偏她那麼沒出息醉茶呢?
她歎息一聲起來洗漱,突然想起自己沒有換洗衣物,正當她糾結時,房間角落裏突然傳來電話鈴聲,她嚇得抖了一下,這才看到那裏有部座機。季聽頓了一下,過去接聽。
“吵醒你了嗎?”電話裏傳來申屠川的聲音,或許是剛醒,聲音還帶著些許沙啞,在清晨的早上透著莫名的……危險?
季聽生出一點尷尬,咳了一聲回答:“沒有,我也剛醒。”
“嗯,洗漱一下來吃早餐吧。”
“好。”
季聽去浴室洗了個澡,裹著浴巾吹頭發時,看到脖子上的紅點好像更多了些,還有部分紅得仿佛透著血絲,看起來很是嚇人。
……有些人看起來那麼有錢,卻連一瓶驅蟲藥都舍不得買哦。
季聽嘖了一聲,伸手摸了摸紅痕,見不痛不癢的,就沒有再管這些了,轉身去找換洗衣物了。
她本來換了一件鵝黃的衛衣,搭配一條牛仔褲,換好之後去鏡子前一看,好麼看起來不到二十的樣子,她捏著下巴,思考自己跟十年前相比毫無變化這件事,不知道申屠川知不知道。
想了半天,覺得他應該是看不出來的,就是看出來了,她也可以說是因為基因好,天生不顯老,又不是隔了二三十年,總是說得過去的。
這麼想著,季聽就淡定了,紮了個馬尾就出去了。
早餐也是申屠川做的,白煮蛋牛奶和麵包,可以說相當簡單了。季聽坐下拿了個麵包片,吃了兩口後看向對麵的申屠川,見他一身筆挺的正裝,還戴著金絲框鏡,不由得問:“你要去上班嗎?”
“公司沒什麼事,今天不用去。”申屠川緩緩道。
季聽羨慕了:“真好啊。”
“你不用工作,不是更好嗎?”申屠川好笑的看向她。
季聽咳了一聲:“你要是想讓我出去工作,我也是ok的。”
“算了,你以前就不喜歡上班,要不是為了我,也不可能去工作,”申屠川看她一眼,幫她剝了個雞蛋放在盤子裏,“現在也該我報恩了,你就在家享清福好了。”
如果是正常人,聽到他的話多少會不好意思,但季聽不,一聽可以吃白食,她是相當的愉快,愉快到吃雞蛋時直接嗆到了。
“咳咳咳嘔……”
雞蛋好像嗆到肺管子裏了一樣,季聽咳得又急又凶,胸.腔因為劇烈咳嗽變得生疼,眼角也染上了淚花。
申屠川的臉色猛地沉了下來,上前捏住了她的臉頰,迫使她將嚼了一半的雞蛋吐出來,見她沒吐幹淨,直接手指抵住了她的唇齒,季聽哇了一聲吐在了桌子旁,咳嗽總算是止住了。
申屠川伸手將她唇角的汙漬拭,又倒了清水親手喂她。
季聽咳得半條命都沒了,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水,才虛.脫一般癱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