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雪丫靠著牆壁休息了一會,方覺得好了一些,聽到這裏隻蒼白著一張小臉,虛弱地道謝,“謝謝,我會注意的。”說到這裏,她又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監視她的兩個大漢,心裏悲哀地暗道,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他們肯定會袖手旁觀,指不定還會開心地稟報向葉天,訴說她到底有多狼狽。
想到這裏,舒雪丫便是猛然一哆嗦,連忙搖了搖頭,不再去想象當時的場景。
她絕對不能讓自己有這麼一天。
“嗤,真是不討人喜歡的家夥。”那個舞女補了補嘴上殘破的唇彩,隨即點燃了根煙,挎著包推門走了,雖然因為被灌了酒的緣故,腳步有些晃,然而腳下的高跟鞋卻踩得出奇穩定,顯然已經對此習以為常,剛走出門外幾步,便已經坐進了一輛豪車,正是她今天的搭訕對象,幾乎每周都有三四天會有這樣的情況,每次都未曾重複過。
她以後也要變成這副模樣麼。舒雪丫呆呆著看著她婀娜的背影,幾乎不敢想象,捂著翻騰的胃部,嚐試著站起了身來,然而仍是難受地眯著眼睛,等到那輛豪車開走了,這才扶著一切手能夠得著的東西,踉踉蹌蹌地走了出去。耳邊始終嗡嗡轟鳴著,分不清到底是酒吧裏響的音樂還是自腦內傳來,雙腿似乎灌了鉛一般沉重,幾次都差些頭朝下栽到了地上。全身的骨頭像被打散了再重組一般,酸軟而脹痛,太陽穴也突突突地跳著,引著眼前一陣陣發黑。
眼看著視線一點點模糊,舒雪丫心中慌亂,用力地閉了閉眼,眼前的景象總算重新恢複了清晰。她微微撇過頭去,張望了一眼。
那兩個大漢現在應該去找老板結她今天的工資了,總算少了兩雙在身邊的眼睛,讓她心中舒服了一些,隻勉強睜大著朦朧的醉眼,努力地辨認著回去的方向。
雖然那群討債的人把她的房子收走了,但是因為要靠著她在酒吧裏頭打工賺錢,又沒有收到向葉天的指示,不敢真的把她怎麼樣。更何況,她也不能住在酒吧裏,到底還是給她撥了一間地下室,雖然簡陋,但設施完全,還能住得下去。
夜風絲絲吹來,雖然讓隻穿著單薄衣服的舒雪丫感覺有些瑟瑟發抖,然而卻也讓因為醉酒而渾渾噩噩一片空白的腦子清醒了一些。她在心中估算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還能勉強支撐到回家。
快點到家吧,到家一切就安全了,縱使那個地方……嚴格來說並不能稱為“家”。
舒雪丫扶著沉重的腦袋,一步一步孤身往回走著,忽見的眼前迎麵而來三五個男人,打扮像是街頭的小混混,看樣子正在討論著去哪裏繼續嗨。她猛然想起剛才那個舞女警告她的話,不禁謹慎地退到了一邊,低著頭,打算避開跟他們的正麵眼神接觸,以免又惹出什麼亂子。然而轉身剛走了幾步,身後就傳來了一聲懶散的喚聲,“哎!那個!站住!”
不會是真的叫自己吧。現在已經是淩晨時分了,路上除了他們和自己外再無他人,更別提找路人求救。想到了這一茬,舒雪丫背脊一僵,對身後那幾個男人的呼聲充耳不聞,連忙加快了腳步,匆匆忙忙地往岔路走去,然而卻越來越力不從心,稍微運動量大一些,酒氣上頭,腦子便又開始昏沉。
她的腳步剛緩慢了一瞬,便已經被身後的那幾個男人毫不費力地追上,堵住了她的去路,“喂,怎麼不理人的?”
怕什麼來什麼。舒雪丫心中冰涼,盡力不讓自己暴露出醉態,抬起頭來,幹澀地問道,“什麼事?”
其中一個男人似乎看不慣她這副懵懂的模樣,上前推搡了一把她的肩膀,口中罵罵咧咧道,“葉瑤,你現在脾氣大了啊,是找到了什麼新的金主,連老朋友都不管了,現在還裝不認識,是幹什麼呢!”
另一個小混混嘻嘻笑笑著,看似打圓場,實則手卻摸向了她的手提包,“不認識也不要緊,借點錢花花,我知道你有錢,上次去那什麼,什麼法國幫人辦事,不是還賺了一大筆酬勞麼,現在肯定還沒有花完吧!”
舒雪丫聽著他們的話風,一時間腦內似乎像是被敲了一拳一般,嗡嗡作響,滿心隻想著:今天怎麼這麼倒黴,連著被兩個人認作別人,而且看樣子都還跟他們都有什麼別樣的關係?最重要的是,舒雪丫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身體的狀況,早已經醉得無法使力,他們又是幾個男人,她根本逃不過。
等等,他們口中的那個人是……葉瑤?
舒雪丫輕輕地念了一句,隱隱覺得這個名字無比熟悉,似乎之前騷擾她的幾個客人口中也有模模糊糊地提過“葉瑤”這個名字,不過她當時光顧著反抗和掙紮,便把這個古怪之處忘到了九霄雲外。今天聽人再三提起,她這才想起,他們口中的“葉瑤”,不正是那個跟自己有一般容貌的女人,上次歐陽徹受傷時還曾經出現過,卻也僅僅是擦肩而過。而且剛才那個不良青年剛才口中提到的“法國”,也符合自己在法國機場最後一次碰到她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