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這熱海,地處東遊最南端,常年炎熱,到了夏季,就愈加難耐了。安青戒的母親,也就是現在威嚴端莊的安姥君,就生長在這片火熱火熱的土地。
那是一個夏日,那時候的安母還不是現在的安母,那時候的她,還是個活潑爛漫的姑娘,熱愛熱海,喜好玩山玩水,捉魚捉蝦,還經常在熱海的海邊曬浪。
對,是曬浪,這是聰明的安姑娘發明的新奇玩法——折一把大芭蕉葉,當海浪朝岸邊湧來的時候,麵對浪潮,舉起蕉葉,用力向海浪直擊出去,浪頭受到反向的力量,立即濺起了無數的水花,在海麵飄舞。
熱海的陽光是分外光耀的,將飄舞的水珠照射得更加光彩,就像無數的星月。
此時還未停止,安姑娘把大芭蕉葉定住、放平、向左平掃、向右平掃,那無數的星月長得更寬,長得更高了,彌漫了安姑娘所站之地,如此,就好像她是站在星月包圍之中了。好一個“星月環繞”!
曬浪還沒完呢,時遲那時快,安姑娘立馬將蕉葉舉起來,去接住開始往下掉落的“星月水珠”。水珠落在蕉葉上,順著蕉葉寬大的邊緣,又紛紛滑落回了海裏。一滴,兩滴,三滴,無數滴……,適才的“星月環繞”,此時變為芭蕉葉下的“五彩流川”了……
安姑娘愛玩,不管好玩的不好玩的,總是充滿活勁。安姑娘覺得,她一個普通之人,非神非仙,能生長在人人向往的仙遊之地,已經很滿足了。東遊那麼大,熱海那麼熱,她要與這裏的一切融為一體,所以她希望她的生活也是很寬闊的,內心也常常是火熱的……
然而,她內心還有著一個從來沒和人起過的向往,那就是冰湖。
冰湖在東遊的最北,聽那裏常年積雪,山上是雪,地上是雪,連水都是雪做的。
聽那裏的樹是白色的,草是白色的,連花也是除了白還是白……“那怎麼分得出到底是花還是草還是葉子呢?”,“這個有點好玩!”安姑娘心裏尋思。
聽那裏的房子是冷的,吃的東西是冷的,連人也是冷冷的……“哇,到底是一個怎樣冰冷的人啊?難道像木頭或岩石一樣,不動也不笑嗎?”安姑娘愈加好奇了。
她就愈加想去冰湖了,想看看到底是真有這樣的事情,還是傳的騙人。
安姑娘去冰湖的願望,不久後就實現了——因為她遇見了那個守護冰湖的人,也就是安青戒的父親,安在山,世稱白石仙祖。
白石仙祖,仙如其名,白色的,冷冷的,身上還被著雪!這就是安姑娘對安青戒父親的第一印象。
他確實是一個像木頭和岩石一樣,不動也不笑的人。那安姑娘在海邊曬浪,玩得正興,忽然感覺身後一股冷風,回頭的時候,就看見了穿著白衣的俊美的安在山。
隻見這位俊美的男子直直地站在海灘上,除了海風把他的衣角和發絲吹動,由此可以認出這是一個人而不是其他的什麼,要不然安姑娘還以為是自己被太陽曬得眼花,產生錯覺了呢。
這位俊美的男子知道安姑娘發現了他,仍然沒有任何動靜,而且眼睛還直勾勾地盯著安姑娘看,這讓安姑娘有點生氣。正想開口質問,隻見男子嗖地飛起,從安姑娘頭上掠過,直衝到不遠的海麵上,用劍往海裏一刺,刺出一件大物。然後,男子和大物都消失了。
行動之快,仿佛刹那間完成,安姑娘都來不及反應剛剛發生了什麼。待定睛細看後,眼前依舊是那位俊美的白衣男子,依舊那樣直直地站立著,隻是手中確實多了一把劍,劍端多了一條,大魚!
“仙……仙……仙士……仙人……仙尊……仙美男子……!”安姑娘心裏興奮極了,腦子緊張到竟一時找不出仙家的稱呼,這對聰明的安姑娘來,是很少見的啊。
“管他是仙人還是仙尊呢,總之可以肯定他是仙,不是普通人!哈哈”安姑娘反應過來了,動作也是非常之快——曬浪不玩了,蕉葉不要了,眨眼間就來到了安在山麵前,單膝跪,雙手作揖,目光灼灼——“拜見大仙……仙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