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青海寨白易(1 / 2)

“皮子,起床了,紅光子都曬到腚咯!”一聲吆喝之後,隨即“哐當”一聲。

聽到這聲響,床上的少年猛地一哆嗦,似乎被嚇得不輕。好在是終於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道,“禿子哥,您老下回叫我能不能別直接踹門進來?”

被叫禿子哥的是一光頭壯漢,頂上無毛,隻在那腦勺後留了一溜黑發紮成了個辮。

聽到這話禿子嘿嘿一笑,“皮子,甭管了,趕緊起來,大當家有事找你”一邊著話,禿子一邊用眼睛打量著眼前的少年。

似乎察覺到禿子不懷好意的眼光,少年不由問道,“禿子哥,你這是啥眼神,我咋覺得你不懷好意嘞?”

“老子還能坑你不成?”禿子瞪了瞪眼,接著嘴巴一咧,“不過大當家的坑不坑你老子就不曉得了,你不用問,老子啥也不知道,你自個去看看就明了”。

見眼前的少年已經栓好了褲腰帶,禿子便一把薅起少年,拽楞著往外走去。

“禿子哥你慢點,我背心還沒拿”,少年一邊叫喚一邊扯過掛在梁上的背心。

四海廳是青海寨的正大堂,堂內四方敞亮,緊裏頭正擺好一虎頭凳,凳子後南牆的頂頭懸掛著一塊海棠黑梨木的匾,匾上正寫著“義薄雲”四個大字。

再往下,在那虎頭凳前,走兩步便是十二階的白石台階,這十二台階寓意寨子裏的四梁八柱,下了台階正擺著爐台,爐台通黑,從左往右正三個香爐一字碼開,又以中間爐子最大。

紫金缽子,平世四角,兩側各一個舉托,似乎是要托起這蕩蕩大世。

“大當家的,我把皮子給你拽來咯”,門外傳來禿子的吆喝,接著便看到禿子扯著少年的臂膀衝進了四海廳。

少年約莫十三四,年紀不大,個子卻不,八尺身高往那裏一杵,不像是個胡子,更像是個將軍,隻是身無二兩肉,也不知是餓的還是營養不良。

少年麵相普通,不過那晃悠的眼珠子時而有精光綻放,這一看就不是個好惹得主。

少年名叫白易,黑白的白,不困難的易。

話白易,打在這清風寨長大,無父無母,若不是寨子裏大當家的撿回來,這孫子早被山上的豺狼啃得渣都沒了,所以白易一直把大當家的視為再生父母,對大當家的交代也是令行禁止。

至於皮子的稱呼,這本是對剛掛住入幫的胡子的稱呼,不過白易打被這麼叫著也習慣了。

話回來,禿子拽著白易走進了四海廳,那虎頭凳上不知何時已經坐住了一位娘們兒,這娘們兒約莫三十左右,麵容姣好,隻是皮膚稍黑,額上兩綹青絲垂在眉毛邊,頭頂的青絲也紮辯捥了起來,隻是一根長簪一盤。

這娘們兒便是青海寨的大當家,“白楊一葉掛,寒光梁上刀”,人稱梁上刀的宋海清。

這娘們兒見禿子和白易到了,挑著眉毛似笑非笑的看著白易,“皮子,這紅光子沒把你的腚烤熟了?”

“我要不去踹門,皮子估計能賴到日頭落”,沒等白易接茬,禿子已經搶著道。

聞言,白易尷尬笑了笑,“大當家的,這紅光子要是能把俺腚烤熟咯,那不定能讓寨子裏的兄弟們開開口福,嘿嘿”。

“行了,別貧了”大當家笑罵一句,“今兒我讓禿子把你叫過來是有事想找你商量商量”。

“大當家的,咱寨子裏的事兒您沒必要找我商量吧,您決定了知會一聲,您往東,我絕不往西”。

“是嗎?”道此處大當家一樂,“那行,趕明兒我就讓弟兄們劫一幫紅票子,給你找個婆娘”。

聽到此處,白易也不淡定了,連忙道,“別介,大當家俺還年輕,這事兒咱們還是從長計議,從長計議,記不得”。一邊著,白易一邊趕忙擺手拒絕。

“不是剛還聽我的話嗎?這一扭頭就忘了”宋海清笑著道,“得了,你子鬼精,眼光也高,我也不打趣你了,不過這事兒你也上點心,今兒過了你就又打了一歲,該考慮的要考慮了。”

罷,宋海清頓了頓,瞟了一眼白易,見白易站在下麵一臉傻樂,也不接茬就知道白易這是在揣著明白當糊塗。不由無奈笑了笑,“此事不提也罷,今兒你子生日,你也長大了,晚上跟弟兄們多喝幾杯。”

“得嘞,看俺把他們都灌到溝子裏去,俺這青海酒王可不是白叫的”白易笑嗬嗬的道,“大當家的,要是沒別的事兒,俺就先下去了”。

“下去吧,好好守山,別一到晚就知道酣睡。”

朝著宋海清拱了拱手,白易趕忙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