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燈光下,氤氳著噴雲泄霧的一絲昏黃光線。唯有大廳幾束熾亮展映,弗如明豔的舞台之上,血漬斑駁的鐵絲網猙獰的如訴著啼血清淚的殘酷與悲戚……
墨寒透過腫脹眼角縫隙,瞥見彌散著殷紅血sè的光線下,肌肉虯結的對手揮舞、高舉雙拳,得意狂傲的猙獰大笑,跳動的身軀牽動震顫胸肌上下抖動,他似乎很得意這種醜陋的作態,洋洋得意,自覺雄壯的繞場跑跳著,展示著勝利者的榮耀。
拳台的鐵絲網上掛懸著幾滴殷紅新鮮血液,這是墨寒倒撲在地之前嘴角噴薄而出的,絲網外是另一個世界,那裏歡騰跳躍呼喝的觀眾是冷血看客,鮮血、痛苦、暴力猶是刺激腎上腺素高升的興奮良藥。生與死、勝利與失敗無非是觀感世界裏挑動神經最高看點……
嘶吼、歡叫、咆哮充斥回響在偌大的拳館中……隨著墨寒滿臉血漬無力癱倒在地而爆發至極致。
墨寒已經聽不清楚任何聲音,全身被無邊痛楚侵蝕的漸漸模糊麻木,咳出一口烏黑粘稠的血,嘴角一咧,笑了起來,不論怎樣,失敗都是可恥的,但優厚的報酬足以彌補虛幻榮耀,更何況這地下拳館的比賽,何來勝負尊卑,唯有金錢才是最終所求!
哨聲再次響起,幾名虛偽的裁判象征舉得分牌,宣布著接下來將要晉級的新拳王,觀眾嘈雜歡呼、哄叫聲浪早已經淹沒了結果的宣布,這個地下拳館兼賭場沒人會關心分數,最刺動心弦的無非是鮮血橫濺失敗者的淒慘和自己賭注的輸贏。
完成最後一個環節,墨寒就結束了失敗者的表演,他艱難的扶著鐵絲圍欄,勉忍疼痛站直身子,一縷血滴流下眼瞼,墨寒習慣手一抹,蹣跚走向場上裁判……
當裁判毫無表情的舉起那個一身肌肉的大漢手臂,聲嘶力竭高喊著勝利者的名字時,墨寒終於渾身癱軟搖搖yù墜。
“快清醒點,別倒在拳台上!”一個肥碩的禿頭敏捷地衝上拳台扶住恍惚的墨寒,短粗的手掌急促的拍打著他的臉頰。
墨寒緩緩睜開眯著的雙眼,望著麵前肥臉惡狀的光頭男人,“我輸得漂亮吧萬……”
“閉嘴!”光頭胖子麵目猙獰露出難掩飾的尷尬,一手慌亂的捂住墨寒滿是血漬的嘴,另一手半攙半拖拽的將墨寒拉下拳台……
經曆短暫的恍惚,墨寒漸而醒轉,他不記得這是第幾次“表演”一個失敗者的角有雙無敵鐵拳,奈何這該死的光頭胖子在自己巔峰時刻卻刻意壓製,麵對作秀般的勝利或失敗者,墨寒終於無法再忍受,這是他最後的一場比賽,經過完美的失敗後將拿到十萬元。
終於要告別這個血腥黑暗帶給武者恥辱的賭拳場,墨寒鬆懈下來,全身不禁一陣酸痛。
身邊那個背影龐大而肥碩,光亮油膩的頭頂映泛出令人作嘔的潤澤。這個自私膽的經紀人,正從碩大的牛皮紙袋中掏出一遝遝鈔票緊張的塞進自己的上衣口袋。
牛皮紙袋中的錢還剩下一半,他才舒出一口長氣,用肥胖的手掌安心的抹去額角的汗水。轉瞬間卻發現墨寒不知什麼時候早已經醒來,正側臥床上定定的望著自己。
那……你醒了,好些麼?”胖經紀人想到自己私藏酬金被識破,結結巴巴一時間不知怎樣麵對墨寒。
“我不管你以前怎樣克扣酬金,但今是我最後一場拳賽,我必須一分不少的拿到……”墨寒緩緩坐起,疲憊的目光透出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