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人民醫院。
下了車後，千紫凝快步走進醫院，初九跟她說了病房。
上到五樓，她看到肖影晨坐在長椅上，他雙手抱著頭，臉色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
不是平日溫柔的肖影晨。
千紫凝緩緩走到他的麵前，拍了拍他肩膀：“晨哥哥。”
看到千紫凝來，他抬起頭，原本溫柔有神的眼睛如一汪死水，勉強地扯了扯唇角：“你沒事。”
是肯定句。
“小凝，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他長長的睫毛微動，眼眶還是紅的：“葉歡顏說，我連去送死的資格都沒有，到頭來我真的害得她受傷。”
千紫凝坐在肖影晨身邊，側過臉看著他的表情，不知為何，就想到了崔瑉豪。
曾經，崔瑉豪也問她，他是不是很沒用。
其實真的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何必用別人的標準來定位自己呢？
“晨哥哥，如果你一定要說自己沒用，我豈不是比你還要沒用？”千紫凝認真地說道：“不是這樣算的，你有自己的優點，不要拿自己的缺點跟別人的優點作對比。”
千紫凝轉回頭，有些疲勞地靠在椅背上：“你知道之前聖皇高校發生過什麼事嗎？”
“我曾經看著朋友從頂樓跳下，別人都說她隻是自殺，可我覺得不是，為了調查朋友死亡的真相，我費勁了心思，甚至把四少中最冷的宸少招惹了。”
“我以為我已經做得夠多了，我以為我已經接近真相了，可我還是眼睜睜地看著跟這個案件相關的所有人死在我麵前，我誰也救不了。”
“真的，我誰也救不了。”她喃喃道：“就在我以為一切都結束，不想再繼續下去的時候，小凱被人注射了毒品，瑉豪哥變了個人，還有廖佳也失蹤。”
千紫凝長籲一口氣，她望著肖影晨：“晨哥哥，你說我做的一切，到底值不值？是不是從一開始，如果我沒有插手這個案件，一切都不會發生？”
回國時候，肖影晨也聽說過聖皇女生自殺的案件，但他沒想到這件事跟千紫凝有那麼大的關聯。
“可如果不參與這個案件，你就認識不了上官宸。”肖影晨抬手，揉揉她的腦袋：“小凝，你跟我是不一樣的。”
“你從小對真相很執著，不管對什麼，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更何況，這件事跟你的朋友有關，你更不可能袖手旁觀。”
末了，肖影晨總結道：“你不覺得這一切，就像冥冥之中注定了，誰也不可改變的命運。”
“喂，想不到你還挺迷信的啊。”千紫凝搬開他擱在自己腦袋的大手，有些無語地看著他。
肖影晨的眉目總算染上絲絲的笑意，說道：“如果不是命運，我們也不會相遇了。佛說，擦肩五百次，才換一次回眸。”
真是……迷信的家夥。
不過，暫且算他說得沒錯吧。
千紫凝看著他唇角的笑意，也輕鬆了起來，她知道肖影晨能明白她剛才說的話。
肖影晨終究不是崔瑉豪，小渺說得對，雖然藥物有罪，但如果崔瑉豪沒有那麼深的執念，又怎麼會被藥物所迷惑。
就算有可以變強的藥，他也不見得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