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用眼神淩遲我好嗎?”久司羽舉起雙手投降。
上官宸收回犀利的眼神,漠然地轉身:“你送她上去,我走了。”
話音落下,上官宸邁步離開。
遠處的夜色朦朧模糊,少年頎長的身影漸漸融入夜色中,孤傲沉默隱忍。
等上官宸走遠,久司羽輕歎一聲,回頭準備把千紫凝喊醒。
“媽呀!”久司羽被突然出現在後麵的千紫凝嚇了一大跳。
他的驚叫把千紫凝的神智拉了回來,她絞著小手指頭,垂頭,明明都來了,為什麼不過來跟她打聲招呼。
“你……你什麼時候醒來的?”久司羽驚魂甫定地問道。
“很早。”千紫凝輕聲回答,“我先上去了。”
說完,她垂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慢慢地往小區裏麵走。
纖細的背影籠罩在路燈下,染上一層孤寂落寞,久司羽的眉心輕擰,叫住了她:“千紫凝。”
千紫凝沒有回頭,久司羽快步向前,扣住她的手腕,發現女孩的臉蛋在路燈下泛著晶瑩的光。
她哭了?
久司羽錯愕。
“你放開我。”千紫凝急躁得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貓,濃重的鼻音卻很討巧。
“傻丫頭。”久司羽彎腰,在她的耳邊輕喃,下一瞬,她被他拉進了懷裏。
懷抱一如既往的溫暖。
千紫凝像失去所愛的孩子,不由自主地縮進他的懷裏,臉埋進他的胸口,終於忍不住,歡快地哭了出來。
“我真是世界上最差勁最做作的女孩!”她喃喃地說:“明明是我提出分手,心裏卻在埋怨他冷酷無情、不主動認錯!”
“久司羽,學校的同學說得沒錯,我就是三心二意、水性楊花!我活該被別人討厭,活該被人孤立!”
“我總以為自己是老大,能保護好我想要保護的人,可到頭來,丸子,鐵蛋,他們都死了!都是我的錯!”
“我恨死自己了,恨不得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一肚子的苦水全部傾吐,從小到大,她從來不會在別人麵前袒露自己的負麵情緒。
整天的嘻嘻哈哈,讓人看不到悲傷,充當所有人的開心果。
因為她想要強大,強大到能保護她的家,保護弟弟。她想要所有人都看到她的堅強、她的所向披靡。
久司羽是第一個聽她說這些話的人。
這一幕,剛好落到折回來的上官宸眼裏,他站在小區的門口,路燈昏黃,半張精致無瑕的臉陷入陰影,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拳頭不自在地緊握,收在口袋裏的手背青筋凸暴,胸腔躥出一股莫名怒火。
該死的!他竟然產生過去將久司羽拉開的衝動。
一遇到千紫凝的事情,他的情緒總會變得不正常。
褲兜裏的手碰到一個冰涼的物體,鎖,他尋了十年的鎖。
強壓住胸口的怒意,警告自己,他不必為她費多餘的情緒。
對於他來說,千紫凝什麼都不是,她不是鎖的擁有者,不是宋恩恩。
緊握的拳頭鬆開,他站在路燈下好一會,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