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聲痛苦的聲音從房內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焦慮的在房門外走來走去,不時的有婢慌亂的從男子身邊經過,還有三姑六姨什麼的慌亂的端著熱水或拿著厚棉布從門內走進走出,三個經驗豐富的接生婆也似乎六神無主無頭蒼蠅一般在房內瞎轉,或匆匆出來吸兩口氣,又匆匆進入房中。
“金剪呢,待會兒剪臍帶的金剪在哪?”一個三十多歲,一身華麗打扮的女人一邊慌張的翻動著一邊已經雜亂的承物架,一邊轉頭問旁邊的婢。
“奴婢也不知道啊,方才還在這裏啊,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啊。”婢本就夠慌張了,被這麼一急問,更是沒了魂。
“什麼不見了,什麼不見了?”門外的中年男子在嘈雜的聲音裏還似乎聽到了,急匆匆的問道。
“金剪啊,沒金剪待會生下來了怎麼剪臍帶啊”華服女子衝到了門口,一臉慌張的對著門外喊著“你們速速四下去找找,快啊。”話音還沒落下,就聽到走廊那邊由遠而近傳來聲:“廚房熱水供不過來了,現在水還沒燒開,怎麼辦怎麼辦啊?大公子”隨著聲音一個灰頭土臉的廝衝了過來。
頭有點暈”站在中年男子身邊一貴婦,搖晃了幾下,雙眼一翻白就直接往地上倒去。“三姨,三姨。”身邊的幾人手忙腳亂的接著倒下去的貴婦。
“出血了,出血了,熱水呢?快再多端點熱水來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邊貴婦還沒倒到地上,房裏的產婆又開始慌張的大喊。頓時院子裏更是像熱油鍋裏潑了瓢涼水,沸騰了起來。
眼看局勢就要控製不下了,一聲獅吼般的聲音忽然響起:“一個個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一個嚴肅的老者從前院踏步而來。
爺”院子裏的人連忙往四周微微退了幾步,把中間讓了個空地出來。
雖然年紀已經六十多了,但老者一點也不顯老,兩鬢微微有些白發,腰板直挺,走路虎虎生風。老者徑直走到中間,點了下中年人喝道:“都三十好幾的人了,怎麼一點都不沉穩,你這樣怎麼能接掌山莊,去廚房燒熱水,別站在這裏礙眼,讓下人也不敢放手做事。”
訓斥玩中年人,有轉頭對著旁邊幾個年輕點的男子喝道:“你們三兄弟在這裏做什麼,你大嫂生孩子,你們湊什麼熱鬧,把你們三姨給帶回房,去側房打個灶下碗豬心湯給她壓壓驚。”
“還有你”老者接著指著畏畏縮縮在門口的華服女子:“什麼都不懂就不要在裏麵添堵了,把你別在腰上的金剪給產婆,然後滾回房去,別在這礙手礙腳。”又點了點華服女子身邊的一青衣女子“雪琴,進去給靜兒止住血,喂她一顆保心丹護住她的心脈。”
老者進來才片刻幾句話的功夫,院子裏卻立刻沉靜了下來,接著被點到名字的立刻灰溜溜的架起三姨往別的院子去了,華服女子憋紅了一張臉,把金剪從腰間取了下來遞到產婆手中羞愧的回房去準備孩衣物去了。老者見院子裏開始有序的工作後背著手出了院子,也不走遠,就站在院門外抬頭看著空。
過了片刻,中年男子帶著幾個端著熱水的丫環走了過來,手一揮,丫環端著熱水進了房門,自己卻轉身往院門外走去。
規矩矩的站到老者身後。
“遠兒啊,爹從就教導你,做大事者,首要條件是冷靜,我們玉泉山莊雖然排不上十大門派,但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你這樣毛躁的不改,爹爹我怎麼放心把山莊這三百八十號人交到你手上。”老者歎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
“爹爹教訓的是,寧遠受教了。”中年男子彎腰抱拳。
大姐妹,還有你這幾個弟弟,怎麼就沒有一個能讓我省心呢,遇到這麼點事就全都慌張成這樣。”老者接著訓話。
“這也是他們平rì裏敬重靜兒,大姐和妹又和靜兒親如姐妹,加上這是我們山莊新一代的首次誕生,難免有點慌亂。”寧遠見方才自己的兄弟姐妹被老者挨個罵了個遍,趕忙給他們找著借口,免得事後還要被老爺子給再訓斥一遍。
老者搖了搖頭,“仙門百年一開,再過二十四年,又是仙門大開的時候,我們玉泉山莊下一代可能是趕不上了,但你們這一輩正是當打之年,若是不努力,這仙門的好處可就沒我們玉泉山莊的份了。”
“爹爹教訓的是,靜兒平安生育後,我定安心修行,爭取在十三年後的山下之盟前突破人之境,那樣爹爹就可以安心修養。”
有這想法就對了。”老者滿意的摸著胡子點了點頭。“靜兒要是生的是男孩,就留在山莊內由我來好好教導,要是生的是女孩,就讓玉琴帶去清虛山,讓素虛大師好好指點。”
按爹爹的安排。”中年男子恭敬的回答道。
老者正要接著訓話,就聽到院內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徹地,“生了,生了,是個公子,是個公子,恭喜夫人賀喜夫人。”裏麵跟著是幾個產婆的連聲祝賀。
“生了,生了。”寧遠方才還一臉正經的聽著老爺子的訓話,這邊一聽到院內的聲音,馬上就是大變臉,神情激動的往院內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