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日子我常常跑到樓頂看晚霞,看落日的餘暉。
由於壇子以前經常拉著我來看這些,我也就喜歡上了。隻是後來都是我一個人來看了,不是壇子不喜歡了,而是這風景也是他喜歡的。
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就像是跋涉於沙漠的旅人遇見了唯一的綠洲,抬頭剛好看見每七十五年才在地球出現一次的哈雷彗星,是多麼幸運的事情。我常常想一個人要是真的可以這麼幸運在對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還一直相愛下去了,會是多幸福的事情?會不會像是在糖果上再抹上一層蜂蜜那樣甜得可以溢出來。
然而大部分的故事都無法以這個為結局而畫上句號。壇子遇上了對的人卻沒遇上對的時間,那個男孩出現的時間是以落日餘暉為背景的,而壇子是以驕陽碧海為背景的正午,一個冷酷無情一個活潑俏皮。
這些都是壇子以前的模樣,現在的她應該在大學裏遇到了新的同學,交到了新的朋友,或者已經愛上了對的人。而那個原本屬於時分的少年,此時的背景已然是寂靜的黑夜。
他們的故事和尚輕的一樣發生在高三,不同的是,壇子不是高冷學霸,那個叫徐冷安的男孩也不是直男學渣。
壇子和徐冷安算得上是發,他們住在同一個城鎮,從學開始便是同一所學校。徐冷安很不幸,學二年級的時候母親因為癌症去世了,到了初一父親在一次長途中也因為車禍離開了人世,奶奶也在同一年病故。他的爺爺是他剩下唯一的親人,但也在初二那年病故,徐冷安就這樣靠著父親留下的積蓄繼續留在人世間。
不過壇子的父親和徐冷安的父親是過命兄弟,決定且收留了無家可歸的徐冷安。所以壇子和徐冷安從初二開始在一個屋簷下生活,逐漸地壇子發現自己對這位新的家人有著不一樣的感覺。
壇子一直壓抑著自己對徐冷安的喜歡,一直到高三徐冷安有了女朋友,壇子才知道自己比想象中的更加喜歡更加在乎徐冷安。徐冷安的女朋友和壇子一個班級,就坐在壇子的右上角第二個位置。
有一次壇子拉著我到樓頂看的時候:“阿賀,我經常斜著頭去看周箐,想我怎麼才可以變得和她一樣好才能被徐冷安所喜歡或者想為什麼被徐冷安喜歡上的人不是我。”
“做自己就好,就像那朵雲,可能不是別人喜歡的樣子,但它還是在空中悠然自在的漂浮著。”我文縐縐地回答。
“那朵雲真好。”壇子眼眶攢著許多淚水,向西眺望。
她沉默了好久,突然像是被什麼驚醒,連忙用袖子拭去已經流到臉頰了的眼淚。“我咋和你個弟弟了那麼多啊。”
“我去,你就比我大兩歲。”
她白了我一眼邊匆匆忙忙跑下樓去了。
徐冷安的戀情在高三開始也在高三結束。周箐和徐冷安在樓梯間的對話,現在我還記得壇子是寫在了自己的日記本裏的,那一定是她寫過的最難受的一次對白。
“徐冷安,我們可以分手嗎?”
“嗯?為什麼?”
“我要去北京了,可能不會再回這了。”
“沒事啊,畢業後我可以去找你的啊。”
“我我們還年輕這些話是應該考慮一下的,而且我不隻是因為要去北京的原因才和你分手的。”
“那還有什麼原因?你不想談了?”
“不是不,我是不想談了,我不喜歡你了,我膩了。”
“你膩了?真的是這樣嗎?”
“嗯。話我完了,我先走了。”
猝不及防的分手,倉促的理由,徐冷安就這樣結束了自己的第一段戀情。他失戀的那些日子常常會出現在樓頂,身邊站著的一直都是壇子。有一次,我在遠處看見了他們站在一起著話,那是自從徐冷安談戀愛後我第一次看壇子的嘴角是往上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