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一 沒有雲朵的天空(1 / 3)

(我叫阿賀)

十二月的廣東略微有了些涼意。

我站在候車區,周誠就站在我的右手邊,拉著陪了他好幾年的大行李箱。

車站人少得出奇,空氣格外安靜,大多數人都在低著頭玩手機。我今是來送周誠的,他要去上海謀生了。

“到了上海記得給保平安。”我打破了沉默不語的局麵。

“好的,我會的。”周誠的聲音很沙。

我掏出手機確定了一下時間,再過十多分鍾就發車了。

“白呢?”白是周誠最早養的貓,一隻白色毛發的安哥拉貓。周誠無論去哪個城市都會帶他,但是這次白不在,隻有周誠。

“白被原區的一戶人家的收養,就是之前就住我對麵的那戶”

“至於嗎?”我有些生氣的問道,“那可是雲朵姐給你留下最重要的回憶啊,你妹夫的給送人了!腦抽筋啦!?”

“嗯白是我和雲朵愛情的開始,它對於我太重要太重要了,正因如此我才要送走它,把它托付給一個可以照顧好它的人家。一個每晚上都醉醺醺回家的主人是沒辦法好好照顧它的,它需要的是”

“得了得了,別了。”我不耐煩道,“我看你就是腦子裏進了貓屎,我要是白就一爪子撓死你。”

“可惜你不是。”

“你考慮過白的感受嗎?”我問他。

“或許白會更喜歡那樣的主人也不定,我相信白是個適應能力很好的孩子,它會很快適應新主人的。”他的聲音在顫抖,比隻穿了件薄長袖恤在冷風中瑟瑟發抖的我還要抖好幾倍。

“但願如此。”我略帶怒氣地,“白就因為你自身的問題被送去了一個陌生的家庭,離開了它所熟悉的家,這就像是把一個養了幾年的孩送出去一樣。這是赤裸裸的逃避,你知道嗎?”

“我知道。”

“你知道個錘子。”我壓抑住自己想爆粗的怒氣。

“阿賀,你還年輕。很多東西你沒有經曆過,有些痛楚你沒有深刻感受過,而我正在感受這些痛楚。”他的聲音更加抖了,不像是廣東十二月的冷風吹的,更像是穿著短袖處身於冰雪地裏才會有的顫抖,“現在我在這人間渾渾噩噩的活著,而她卻隻能活在我的心裏,永遠永遠”有些哽咽了。

我沒辦法反駁他,畢竟他是已經出社會打拚好幾年了,而我還是個在高中混日子的高中生。

“好了好了。”我打斷了他,因為我不想被他帶哭。我再次確認了時間,剩下一分鍾了,車站也傳來了提示音頻。

“我先走了,你快整理一下準備上車吧。”我眨了眨發痛的眼睛,“拜拜。”

轉身離開的那一刹,我瞟到了周誠那濕潤的眼睛,和浮腫的眼袋。他幾個星期沒睡好了?他哭了多少次?每一次又哭了多久?我不敢去想,對於我來,那太遙遠。

四年前我在一家寵物店認識了周誠,我和他都站在寵物店的玻璃前偷看別人的貓。

那時他還是一個大學生,我還是一個初中生。每個星期他都會約我出去玩,偶爾也會帶我參加各種各樣的派對。也是在那一年的認識了那個讓他心動的短發女孩——周芷雲,當時在大排檔吃夜宵的時候,周誠是這麼的:“我們學校裏有一隻白色的安哥拉貓,不知道是誰家的拋棄的。我經常帶好吃的給它,後來有一我在找它的時候,我發現有個短發的女孩正在喂它吃東西。

經過觀察,那個女孩是經常喂它的,和我一樣是貓咪的老熟人。我去,那時候我就很好奇這個女孩子了,於是我就挑了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搭訕她。你們猜猜我第一次和她談話時是什麼感覺。”

“不猜。”我們統一戰線。

“那你們問我一下,配合配合我的演出。”

“不問。”我們再次統一戰線。

“你們這群狗東西,都給老子問。”

“什麼感覺?”我們統一敷衍道。

“心動的感覺。”他笑嘻嘻地道,像個兩百斤的孩子一樣,“我和她聊了一個下午,然後經過我的猛烈進攻,我兩就成了,嘿嘿。”這些話我們都聽膩了,他卻從來不膩,一遍又一遍地給我們灌。我是那幾個人中最後一個知道的那個,當時我正在黑吧打機,他給我發了條信息,我點開一看,遊戲都不打了,立馬問候他祖宗十八代。不過他在告訴我周芷雲是他女朋友之前就已經和我提到過好幾次了,隻是我沒往這方麵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