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國,都城,丞相府。
大紅色的燈籠高高掛起,張燈結彩的,使整個丞相府都洋溢在無邊喜氣之中。
今日,是相府小姐和當朝太子的大婚之日。
日過中天,距離太子來迎親的時辰越來越近,相府的喜悅氣氛也越來越濃烈。
相府庶女沈雲漪穿著自己親手繡的紅嫁衣,憶起自己和太子薑逸的初遇。
那日正是元宵夜,薑都街道上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沈雲漪好不容易出一次相府,街上車馬絡繹,應接不暇,她一不小心被馬車撞倒在地。
而撞倒她的馬車裏,坐著的正是薑國太子薑逸。見馬車撞倒了人,薑逸急忙從車上跳下來。
沈雲漪蹲在地上,手捂著摔傷的腳腕,怯弱地看向薑逸。
四目相對,目光流轉之間,薑逸把她一把抱起,送進不遠處的醫館。
薑逸離開醫館前,告訴沈雲漪,自己是當朝太子,對她一見鍾情,將娶她為太子妃。
沈雲漪驚詫之後,羞澀地告訴他,自己是相府之女,閨名喚婉婉。
……
突然,回憶被打斷,“吱啦”一聲,房門被推開,沈雲漪的嫡母蔣氏和大姐沈扶綰闖進來。
蔣氏一連生了兩個女兒,大姐沈扶綰性子驕縱,跋扈無理。二姐沈月琳脾氣古怪,任性刁鑽。
沈雲漪生性小膽,飽受她們欺淩。
沈扶綰走過來,摸著沈雲漪的臉道:“妹妹臉色紅潤嬌羞,姐姐我很是滿意啊。”
蔣氏嗬斥她:“別亂摸,一會兒摸壞了可怎麼換。”
沈雲漪聽著她們倆的對話,心裏陡然升起一陣寒意,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懼感襲擊全身,她開始不自覺地往後退。
可惜,她一個人哪裏躲得過母女兩人的堵截。
蔣氏左手掐住她的脖子,右手拿著一把尖刀,刀刃貼在她臉畔,冰涼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冷戰,顫顫地問:“母親,大姐,你們這是?”
沈扶綰冷笑一聲,盯著她的臉道:“妹妹莫怕,今兒是我和太子大婚的日子,大姐想借用你的臉皮,沾點喜氣。”
沈雲漪慌了起來,她拚命掙紮:“不,不,怎麼是你大婚?太子他,他明明說將娶我為正妃。”
蔣氏笑著接過話:“皇上都下旨了,太子殿下即將來迎娶相府大小姐沈扶綰,沈扶綰啊。”
沈扶綰!
沈雲漪突然想起,她對太子說過,自己閨名婉婉。
難不成太子以為的婉婉,是綰綰?
“不,為什麼大姐連我唯一的幸福也要搶走!你從小到大搶走了我多少東西……”沈雲漪頭一次開始反抗沈扶綰對自己的蠻橫欺壓。
沈扶綰不以為然地冷笑道:“吆,你還不樂意了,沈雲漪,你不過是個下賤的庶女,居然連太子也敢勾引,還不就是憑了一張狐媚子臉!哼,我沈扶綰絕不讓你如願!”
沈雲漪委屈地辯解道:“不,大姐,我絕沒有主動勾引太子,我沒有……”
蔣氏手持尖刀,在沈雲漪臉上筆劃著,不以為然道:“再過半個時辰,你的臉皮就會貼到扶綰臉上,她會成為高貴的太子妃。至於你這種不足掛齒的賤人,去找閻王爺報到吧!”
沈雲漪悲從中來,淚水決堤,大聲反抗:“放開我,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從不敢反抗你們的欺侮謾罵,每天畏畏縮縮隻求吃飽穿暖。
你們為何還不放過我呢?你們把我的臉換到大姐臉上,相府的下人們都能認得出的!”
“下人們?昨兒我就在下人們的晚膳裏放了北疆蠱,他們現在恐怕撐不了幾個時辰就被體內的盅咬噬致腐了!”蔣氏哈哈大笑,為自己未雨綢繆的先見之策得意不已。
她忍不住提醒沈雲漪道:“你也一樣!估摸著片刻後,你就爛成一堆腐肉枯骨啦!”
沈扶綰有些性急起來,她催促蔣氏:“娘,別和她囉嗦了,咱們快動手吧,別耽誤了上轎的時辰。”
沈雲漪聽聞自己不久後將變成一灘腐肉,頓時驚懼萬分,跪地求饒道:“求母親和大姐饒恕雲漪,我再也不敢有嫁給太子的念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