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一片狼藉,沙發被人掀翻,電視櫃被人砸的稀巴爛,玻璃茶幾躺成了一地碎玻璃,還有各種小物件和擺設在地上跟天女散花似的,本就不算大的客廳,現在更是沒個落腳的地方。
蘇溯站在被暴力破開的門旁邊,異常沉默的打量著客廳,清雋白皙的臉上青一塊兒,紫一塊兒,嘴角還有幹涸的血跡,看起來有點慘不忍睹。
放高利貸的不僅闖進來把屋裏的東西砸了個徹底,還把蘇溯堵在家門口的巷子裏打了一頓,讓他父債子償。
蘇溯的父親是個賭鬼,總想著自己有朝一日能一夜暴富,?棠?芯?小?說?獨?家?整?理?結果錢越輸越多,欠了一屁股債。
蘇父被追債的也堵過家門口的巷子,但蘇父不如蘇溯那麼剛,憋著勁兒硬抗,他一見到追債的人,慫的縮頭就跑,結果剛跑出巷子口,就被車撞死了。
單親小孩蘇溯,徹底成了孤兒。
如今錢是當務之急,但其他親戚避他們家如蛇蠍,根本不可能借錢給蘇溯,更何況是那麼一大筆錢。
蘇溯憋不住吸吸鼻子,亂糟糟的腦袋想了一堆亂七八糟掙錢的方法。
難道去賣腎?兩個腎賣了都不夠他還錢,更何況他長這麼大還沒談過戀愛,腎必須得留著。
那怎麼才能在短時間內掙夠錢?
現在是5月底,他9月初要去B市京大報道,隻有三個月的時間,而放高利貸的也隻給了他三個月的時間,若是三個月之後還不能還錢的話,恐怕他連研究生都沒辦法去讀了。
花費了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好不容易熬出頭,絕對不能就此功虧一簣。
蘇溯焦躁的咬著手指,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他踏過室內的一片狼藉,撲向了客廳垃圾桶翻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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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縣某咖啡廳,地方不大,基本上進來的人都是買了喝的直接帶走,但有兩個人已經在這裏坐了一下午,什麼都沒幹,仿佛純粹在消磨時光。
兩個人都是男生,身材高大,相貌英俊,著實引人注目,但其中一個男生的臉色實在不怎麼好,留著清爽的板寸,耳朵上方的發絲修剪的更短,顯得本來就立體的五官更加突出,透著幾分攝人的戾氣,加上男生穿著純黑色T恤,修長結實的手臂露出來,肌肉分明,更是給人不好惹的感覺,要是脖子上再加個金鏈子,沒準還被人以為是哪個黑幫老大的公子。
“賀迦南,你走不走!都這麼長時間了,連個人影都沒見著,我就說你那方法不行。”男生煩躁的瞪著旁邊的人,一臉不耐煩,“來這麼偏僻的地方找人就算了,還亂扔小廣告找人,我看你是腦子被驢踢了,你看看這一天有人到這裏麵試嗎?!”
賀迦南並沒有被鎮住,他推推眼鏡,頭一抬,鼻孔差點朝天:“你懂個屁啊,我那是想要隨緣,能遇到我發的小廣告,願意相信上麵的內容,並且還不忌諱上麵的內容,那找過來的人,十有八九就是......”
“就是個腦殘!”戚銘冷哼一聲:“不是腦殘,也得是個二傻子!”
賀迦南一噎:“反正我不管,是你打賭輸給我了,認賭服輸,你必須完成我的夢想,就這一天時間,你得跟我等到晚上,萬一就來人了呢。”
“那真是見鬼了。”戚銘嘲諷道,眼睛一撇,突然見門口伸出一個腦袋瓜,正往他們這裏偷偷摸摸的瞧著。
是個看起來年齡不大的男生,臉上有淤青。
戚銘心中警鈴大作,雙眼頓時眯起來,本就攝人的長相,更是散發出一股不好惹的氣場,嚇得那男生瞪圓了一雙眼睛。
見男生跟個受驚的兔子似的,好像還蹦了一下,戚銘一秒變臉,頓時又樂了,興味兒的挑起一邊嘴角,心想這哪裏來的小土冒兒。
小土冒兒沒被嚇走,反而鼓起勇氣走了進來。
戚銘心中的預感越發強烈,直到男生停在他們這一桌——那張熟悉的小紙片就被男生捏在手裏,戚銘捂住額頭,深深的歎了口氣,還真是見鬼了,竟然真有人會相信,而且願意過來。
蘇溯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按照紙片上的地址來到咖啡廳門口,仍舊有些躊躇,不敢進去,一方麵他不能確定紙片上的內容是不是真的,另一方麵也是因為紙片上的內容讓他有些猶豫,即使這上麵的內容是真的,但要讓他突破心理障礙,一時間也不是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