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子雖然覺得滄浪清的舉動有些草率,不過對於渾身透著機靈勁的滄浪溪還是滿心歡喜。他本來就沒有什麼種族觀念,勿論是人是妖,是鬼是魔,都並不在意。所以也就伸出雙手,將六子攙起來:“溪潺潺,源頭活水,終能彙成江河。”
“哈哈哈,當年魔神王降下神諭,其中有一句‘溪唱歡歌,峰回轉正途’,今日果然應驗,我滄浪家族複興有望!”滄浪清忽然放聲大笑,五百年的守候,一朝實現,對於垂暮之年的老者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他欣慰的呢?
滄浪溪看到爺爺漸漸笑得氣喘起來,連忙上去幫他敲打後背。滄浪清擺擺手,示意孫子來到他的麵前,用手輕輕撫摸著溪清瘦的臉頰,滄浪清的聲音無比平靜:“溪啊,爺爺已經陪你走完這段路,剩下的,就由你的師父幫你引路了——”
到此處,他手上的動作戛然而止,麵帶微笑,辭世而去。起來,滄浪清早就油盡燈枯,全憑一口氣撐著,如今神諭應驗,終於舍得放下所有的擔子。
“爺爺——”滄浪溪跪在爺爺身前,低聲啜泣。
歡子任憑他哭了一陣,這才跪在滄浪清身前,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歡子定不負前輩所托!”這是一個可敬的老人,值得歡子叩拜。
“師父——”滄浪溪撲到歡子懷裏,現在他隻有師尊這一個親人了。
九陽金火在歡子手中騰起,瞬間將滄浪清的屍體煉化,然後收在一個玉瓶之中,鄭重地交給溪保存。看到溪身無長物,歡子就把一個儲物袋也一道遞過去:“等此間事了,為師再給你置辦武器。”
滄浪溪心翼翼地把玉瓶收入儲物袋,貼身藏好之後,抹抹眼角的淚滴:“師尊,要弟子做什麼,請您吩咐——”
歡子點點頭:溪還真是遠比同齡人早熟,剛剛經曆親人去世的痛苦,竟然這麼快就能掙脫出來,將來定成大器。
他的本意是找上一群乞丐,然後對整個魔都進行拉網式搜查,所以才會準備那麼多零錢和吃的。想不到遇上了滄浪溪,而且收做徒弟,這個實在是有點意外收獲:“為師來到魔都,就是為了尋找失散的夥伴。溪你一會就出去召集跟你這樣的孩子,一定要可靠。就跟他們有吃的,還有魔幣,如果能找到人,更是重重有賞。”
“弟子明白,請師尊放心,隻要人在魔都,就一定能夠找到。”滄浪溪的臉上很是自信,魔都裏麵像他這樣的乞丐多了去,隨便一劃拉就是百八十人,地頭又熟,分散開去,用不上三五就能把魔都找個遍,而且還不會惹人注意。
歡子點點頭,這才把青蛙、肥鳥還有金棒大聖以及貓等等的特征都描述一番,滄浪溪都逐一記在心中。若是他撞見,當然沒問題,靠著魔眼完全可以分辨出來,不過其他夥伴可沒有他這個本事,所以還是要把特征牢牢記住,有跡可循。
又拿出一些魔芋和魔幣,叫溪收進儲物袋,這些暫時就充當活動經費了。看到溪向他辭別出門,歡子拍拍他的頭頂:“莫急,皇帝不差餓兵,先吃飽飯,也好幹活。”
罷從乾坤圈裏麵取出一些糕餅,就著剛才拿出來的靈果,師徒二人相對進餐。看著滄浪溪依舊能忍受美食的誘惑,並未狼吞虎咽,歡子對這個新收的弟子更加滿意:這個吃相比俺那時候可強多嘍——
吃完之後,溪拜別師尊,轉身出門。不大一會,身後就跟了十多個幾乎赤身露體的乞丐,這些都是平日裏跟他抱成一團的。
溪詳詳細細地將事情交代清楚,然後取出幾百枚魔幣:“你們再去分頭尋找幫手,每人每十枚魔幣,如果發現目標,一次就獎勵一千魔幣!”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那些乞丐平日裏乞討,一能要到一枚魔幣就做夢都能笑出聲,畢竟魔族貧瘠,所以乞討這一行就更不容易。
“先別走,飽餐戰飯,也好有力氣幹活,魔神還不派餓差呢——”滄浪溪現學現賣,取出一些魔芋分給夥伴們。
乞丐們平日裏三根腸子都閑兩根半,見到吃的,哪裏還會客氣。吃飽喝足這些乞丐很快就散去,消失在魔都這座浩瀚的海洋之中。
滄浪溪也不偷懶,找了兩個平日裏最要好的夥伴,也開始走街串巷。一支魔都裏麵年齡最,但是卻有無孔不入的搜查隊,就像一張大網,悄然在魔都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