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鳥這回是真急了,一邊在低空盤旋,嘴裏一邊聲嘶力竭地呼喊,無論是青蛙還是歡子,都已經成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跟火兒一樣,都已經深深刻到骨子裏。
棒哥也全力展開靈識,在砂石中搜索。終於,在大坑的邊緣發現一絲微弱的波動。棒哥手中金棒一挑,破開砂石,隻見牛頭馬麵兩張麵孔正悻悻然地對著他。
堂堂幽冥二使,竟然被一個魔帥的自爆就弄得灰頭土臉,哥倆也大感顏麵無光。掠出地麵之後,馬哥晃晃馬鬃頭:“歡子呢——”
腳下的地麵一陣波動傳來,馬哥心中一喜:“肯定是歡子遁入地下,現在冒出來了!”
不過很快他就失望了,地麵下白光一閃,卻是一隻耳鑽出來。無牙真君當時距離爆炸的中心比較遠,這才得以遁地逃生。
棒哥手中的金棒一晃:“趕緊到地下找歡子去——”無牙真君又乖乖鑽回去。
“找到了——”遠處傳來肥鳥的呼喊聲,然後就看到他嘴裏叼著黑摩勒,爪子抓著白摩勒,撲閃著翅膀飛回來。這對兄弟本來身上就有傷,被爆炸所產生的巨大衝擊拋出老遠,傷上加傷,已然昏迷不醒。
不大一會,虎頭也發現情況,兩隻爪子拚命在沙土裏扒起來。金棒大聖過來幫忙,將貓從地下挖出來。他的傷勢倒是不重,隻是身上的土層堆積得太厚,要不是虎頭跟他心心相連,就差點被活埋。
貓晃晃大腦袋,並沒有看到青蛙,立刻就紅眼了,也跟肥鳥一樣,瘋了一般在周圍搜尋。他是看著青蛙長起來的,這份感情,不比舔犢之情遜色。
終於,地下又傳來波動,隻見無牙真君又冒出來,見它後背上爬著一人,大夥心中都是一喜:“歡子——”
七手八腳將歡子放在地上,棒哥連忙查探一下他的情況,然後神色一黯:“是號!”
眾人心下一沉:號的修為遠超歡子,現在傷勢都如此嚴重,隻怕是凶多吉少啊?
隨著棒哥靈氣的輸送,號漸漸醒來,他表情木然,癡癡傻傻地站起來,茫然四望,然後就開始搖頭,大夥心中的希望,都被他搖得越來越是渺茫。
“別晃了,你能不能感覺到歡子在哪啊!”肥鳥衝上來用大嘴巴敲了他兩下,號酒如同石雕一般,絲毫沒有反應,氣得肥鳥差點發瘋。
“又有人來了——”棒哥抬頭望望遠處,然後又掃了一眼傷兵滿營的戰隊,隻能無奈地選擇了撤退。
不到半柱香的工夫,數百魔族就飛臨到大坑上方,為首的正是從青木城逃出來的蕭魔帥,他麵色陰沉的望著那個大坑:破壞力如此強大,絕對不是魔將級別的黑白摩勒自爆;既然不是他們,那就是——
蕭魔帥現在已經可以斷定:是黑白摩勒遇上援兵,這才迫得追兵自爆。於是在周圍搜索一番,沒有找到一個活口,他也隻能帶人返回魔都。畢竟現在的魔都依舊暗潮湧動,各方勢力錯綜複雜,急需人手,沒時間在這耗著。
當夜裏,金棒大聖又領著眾人去而複返,搜尋一之後,也隻能黯然離去——
最終如火如荼的戰場就變成一片死寂,隻有那個深坑,在述著這裏曾經的慘烈。三之後,深坑中央忽然一陣扭曲,然後一個尖頂的塔探頭探腦一番之後,從地下竄出來。
七色光芒在塔身流轉,使塔看起來無比玄妙。隻見塔身扭動幾下之後,噗的一聲,從底口噴出一人,直挺挺躺在地上,赫然正是歡子。
塔繞著歡子轉了兩圈,然後化作一道七色光芒,沒入歡子體內。很快,歡子口中發出一聲呻吟,然後睜開兩隻眼睛。
疼——歡子咧咧嘴,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那種感覺就像是上萬隻螞蟻在啃食一般。
哥現在是在哪啊——歡子緩緩從地上坐起來,四周的景物是如此陌生。他晃晃腦袋,嘴裏抽了幾口冷氣:又是一個大坑,這種感覺就好像回到了少年時的那場噩夢——
低頭瞧瞧身上,竟然一絲不掛,而且皮膚上麵都是縱橫交錯的一條條紅色疤痕。
難怪這麼疼啊——歡子想起那個驚心動魄的爆炸,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施展土遁,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令他感到無比詫異的是,重傷之下,他竟然還能活著,到底是誰幫他治傷?
從乾坤圈裏麵取出一粒聚氣丹,歡子體內的靈氣開始漸漸恢複,他現在迫切地想要找到同伴,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脫險?
一個時辰之後,歡子從坑底飛出,四下裏靜悄悄一片,哪裏還有人跡。歡子抓抓鍋蓋頭,弄了兩塊獸皮圍在身上,就在他想要重新變回朱八的時候,卻愕然發現:識海中的號也無影無蹤,隻有一隻白蝶東一頭西一頭地飛來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