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今燕北局勢如何?”孟長雲朝著秦煌問道:“雲兒如今可有什麼話傳來?”
“隻有一句話,南線不見公子軍令至,任何人不得改變方略,固守等待變局。”秦煌看著鄭弘毅臉色微動,搖頭道:“大將軍雖然最近得到了援兵,但是和耶律大山相比,依舊差距甚遠,而且南線事關中原大局,切切不可妄動!”
秦煌一句話說的鄭弘毅臉色尷尬,但是不等對方開口,就直接離開,暗衛如今在河間城等地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河間城局勢一直是南線三路大軍之中形勢最危險的所在,所以民心士氣都非常低落,不光比不上滄州,甚至於就連時常和耶律人反複爭奪的西線,百姓在河北綠林的帶動之下,都是氣勢旺盛,而且得益於南線三場大捷有兩場發生在西線,所以軍中士氣更是空前高漲。
秦煌需要在此時盡快將消息傳遞出去,除了鼓舞燕雙行等敵後人馬之外,更重要的是振奮士氣,給百姓信心,讓所有人都看到,在燕北,有燕軍在拖著耶律人,在不斷消耗草原氣運,在為漢室江山夯實基礎。
所以秦煌幾乎是忙的腳不沾地,手下暗衛更是不間斷前出各地,將消息迅速告知所有人,讓百姓能夠從中看到希望,讓軍中將士從中得到鼓舞。
“督軍,本將決意打算近期試探一下耶律大山的深淺。”秦煌走後沒幾日,鄭弘毅正式找到向清秋兩人,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雖說懷化將軍在北線獨立支撐尚且能夠打贏大戰,但是耶律人勢大,不能光指望燕軍一家,否則的話我南線大軍坐守城關,按兵不動,傳出去的話百姓隻怕還以為我們是見死不救,白白坐視燕軍孤軍奮戰,到時候豈不是讓軍中情緒敗壞?”鄭弘毅這段時間確實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不光是軍中將士,更重要的是,來自於鄭家和帝都的那股無形的壓迫讓他喘不過氣來,此時對於他而言,必須設法打贏一場,否則的話根本無法再待在河間城。
“不可,如今南北兩線大戰雖說被幽州阻隔,但是關聯甚大,若是貿然行動,必然會連累整體戰局出現變故,若是河間城失利,你打算如何防守城池?如何維持南線大局穩定?”向清秋被對方的話嚇了一跳,急忙道:“此事事關重大,你不能貿然行動!”
“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找大都督彙報了。”鄭弘毅沒繼續說話,但是那臉色卻讓向清秋心頭一沉。
鄭弘毅是早就準備好了,所以在和向清秋開口的時候,他的信使幾乎是和沈勇同時來到沙必成跟前。
“大都督你看吧,鄭弘毅若是一意孤行,應當早做準備才是!”沈勇直搖頭道:“南線大局必須維持穩定,才能讓我家公子放手對陣北方大敵,若是出現變故隻怕燕軍一個照顧不到,勢必會引發災難性的後果,那耶律大山如今手中的兵馬加上幽都留守人員,數量可不止十萬大軍,徐州軍出城作戰,是自廢武功,斷無取勝之可能。”
“他如今得到了山東兵馬支援,手握十幾萬大軍,隻怕我的話他未必肯聽,更何況如今朝中什麼情勢你也知道。”沙必成歎息道:“如今好不容易熬到了江西軍府的兵馬上前,正想著等到北線出現轉機,正好可以趁勢北上,若是被他一招打亂,幽都隻怕絕對難以回去了,甚至於還有可能將耶律人的視線重新牽引過來。”
沙必成手中的兵馬直到現在都沒有多少,所以他的大都督頭銜有些名不副實,而且早期為了對抗陳凡,洪熙皇帝給了南線三路大軍自行征戰的權力,等於切斷了他本人幹預南線戰場的臨機處置的途徑,此時鄭弘毅雖然給他彙報,但是他卻沒辦法能夠阻撓對方出兵。
“事到如今,還是趕緊上報朝廷吧,大都督必須表明自己的態度,同時派遣大軍前出定州以南和深州境內,防止河間城一旦出現變故,從而讓南線大勢無可逆轉!”沈勇定了定神,轉而道:“事到如今我也立即聯絡李長龍做好準備,同時通知督軍他們,若是事有萬一,就設法撤出來和大都督彙合。”
沈勇這邊在和沙必成采取行動的時候,向清秋在見到無法勸說鄭弘毅放棄想法的時候,隻能開始按照最壞的打算去應對,一麵飛速上報朝廷,一麵將自己從帝都帶過來的人手分布城中,準備在徐州大軍前出之後留下來坐守城池。
“清秋,看起來,這南線最大的變故快要開始了。”孟長雲歎息一聲之後道:“你我如今手中隻有三萬禁軍,而且還沒經曆過什麼戰事,一旦事不可為,隻怕難以勝任持久守護河間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