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住手!”蒼梧真人見到莫非凡就要繼續動手,叫住了對方之後,自己上前幾步看著天門道人道:“師叔當真要出手嗎?”
“你,蒼梧,你想做什麼?”天門道人聳然一驚,見到對方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片決絕之色,停下了手,怒喝道:“你真想讓我泰山派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嗎?”
“我輩中人,習武傍身,原本為社稷求安穩,為百姓張目,不是讓你們助紂為虐的。”蒼梧真人帶著一絲平緩的語氣,似乎沒有把天門道人的神情看在眼裏,反倒是自顧自地看著在場的所有弟子沉聲道:“今日泰山派卷入朝廷爭鬥,這偌大的泰山派隻怕也到了最後關頭了,我蒼梧上對不起泰山各位祖師爺的教導,下對不起這麼多弟子的托付,實在是有愧!”
他說到這裏,忽然聲音變得極為嚴厲,“然則泰山派教導諸位,在於扶危濟困,以自身之所學,救護蒼生!希望爾等日後當謹記教訓,莫要重蹈今日之覆轍。”
“我以泰山派第十一代掌門人的身份宣布,解散泰山派,諸位,從今日起,你們就不再是泰山弟子,以後,這世上也就沒有了泰山派的名號!”蒼梧站在眾人麵前,拿著手中的泰山掌門鐵劍令符,微微一歎,隨後猛然間一運氣,這道鐵劍帶著一道長虹飛上天空,然後一聲爆響,猶如一道煙花一般迅速飛散。
這一瞬間,無數的泰山弟子恍然間心頭一震,似乎原本一直以來的寄托伴隨著這道煙花迅速湮滅,心頭之中猛然間變得空落落的,再無依靠一般。
而也就在此時,蒼梧真人猛然間越上半空,雙拳猛擊胸口,一聲淒厲的嘶吼傳遍玉皇頂,“蒼梧不肖,無法護佑泰山香火傳承不絕,唯有以一己殘軀稟告天地神明,希冀泰山正神護佑我門下弟子,日後堂堂正正做人,不負天下不負蒼生!”
他的身形猶如一個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從天空之中飄落,也讓無數弟子開始蜂擁上前,其中屬於他的嫡係弟子更是一瞬間搶了上來,接住了對方的身體放聲大哭,整個玉皇頂一陣大亂。
“唉,蒼梧這一手倒是剛烈!以一己性命製住幹戈啊。”莫非凡喟然長歎,剛剛那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剛要搶上前去,蒼梧真人已經自我了斷,已經是救之不及。
紫胤真人搖了搖頭,隨即看著呆若木雞的天門道人以及蒼鬆等人,歎息道:“我輩中人為了蒼生社稷也算是盡心盡力了,更有無數蒼梧這等人傑,平白死在了自己人手中,可悲可歎。也不知這天下大局還要動蕩多久,還需要我輩做出何等犧牲啊。”
“天門,你現在該清醒了吧?”莫非凡轉頭看著天門道人冷笑道:“泰山派掌門信物被毀,掌門被你們親手逼死,你們倒是好大的本事啊!這等大事若是傳到天下人耳中,我倒要看看,你天門道人還有臉活在世上嗎?”
“去給你們的掌門師尊送葬吧!”紫胤真人來到蒼梧真人身邊,對著跪在他屍體麵前的幾名弟子歎息一聲道:“本來是看望昔年老友,卻沒成想成了最後一麵,人生至此,徒歎奈何啊。你們幾個當謹記遺訓,不可再生事端,助紂為虐。”
事到如今,所有的前塵往事追究起來已經再無意義,甚至於這一刻紫胤真人連看天門道人一眼都沒看,也不再理會躲在人群之中不敢現身的蒼鬆等人,直接帶著蒼梧真人的幾名弟子匆匆而去。
泰山的這場劇變在此時終於落下帷幕,蒼梧真人以自己的死解散了泰山派,也毀掉了天門道人最後的希望,泰山派不論今後如何,都已經無法再擰成一股繩了。就在紫胤真人帶著幾人安葬了蒼梧真人之後,這些泰山弟子就開始三三兩兩的不斷下山,偌大的泰山派瞬間分崩離析。
“多謝真人為我師尊主持喪事,還不惜身陷險境親臨玉皇頂。無端和眾師弟叩謝真人。”蒼梧真人的首座弟子無端帶著幾位師弟一身喪服,對著紫胤真人行禮道謝。
“算了,無端,要不,你也隨我們走吧,遊曆江湖,增長見識,救護百姓,也不負你師尊所願。”莫非凡看著無端幾人歎息一聲之後道。
“無端尚要處理師尊後事,暫時無力離開。”無端朝著莫非凡點頭致謝之後道:“不知真人和兩位前輩此行何處?”
“北地!”莫非凡一笑,也不勉強,隨後道:“日後若有為難之事,可以來北地尋我們,我幫你們出頭。”三人看了一眼無端,隨後朝著前路而去。
“紫胤,莫非凡,休走!”泰山山門之處一聲大喝,打斷了三人的腳步,也讓莫非凡冷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