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稹明天就要離開南方這個小縣城了,走之前他本想再見南蕎一麵,可後來想想還是算了,如果南蕎能因為恨忘了他,也算自己積德了。
可沒想到,他這個“德”偏偏積不成,南蕎親自找上門來了。
“韓稹,能出去走走嗎?我有禮物想送給你。”
不過就是短短幾天,南蕎居然恢複如初,她看起來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
“就一會,一小會。”
韓稹看了看南蕎手裏的手提袋,終還是點了點頭。
延齡巷對麵有條河,巷子裏的孩子最喜歡在河壩上玩,南蕎和韓稹也不例外,從韓稹七歲那年搬來這裏,他們大多數童年時光就是在這裏度過的。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就是南蕎的初吻是在這裏給的韓稹。
那時候高二,韓稹突然說:“南蕎,我想接吻。”
南蕎傻兮兮的點頭答應:“好啊。”
然後他吻了她,很青澀的吻,沒有任何技巧性可言,可南蕎卻能記一輩子。
今天,南蕎把同樣的話說了一遍。
“韓稹,我想接吻。”
“………”
可她沒能等來他的吻,她的等到的是。
“南蕎,忘了我吧。”
都說青春年少不懂事,可卻沒有說青春年少時的感情是最真摯的,韓稹是南蕎喜歡了十幾年的人,怎麼能是短短一句話就不作數了呢?
兩人坐在河壩上,一如當初,他們看著夜空的繁星,一個努力計劃將來,一個拚命計劃離開。
南蕎轉頭看著韓稹俊逸的側顏問道:“韓稹,我哪裏不好嗎?”
“哪裏都好,可我不喜歡。”
“哪裏都好”是敷衍,“可我不喜歡”是真心話,這世上哪會有“哪裏都好”的人。
“那盛淺暖呢?她哪裏好?”
韓稹想了想應道:“她沒有你好,可我喜歡。”
是啊,盛淺暖再不好,在韓稹麵前放個屁都是香的,她南蕎再好,就是把心掏出來送到韓稹麵前,他都要踩上兩腳。
“可我不想放棄。”
南蕎回過頭,她把頭壓的很低,指甲都快把指腹的肉摳下來了。
韓稹沒有說話,他回過身子,把南蕎抱進懷中,“南蕎,最後抱一次,以後我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了,我祝你幸福。”
南蕎把下巴墊在韓稹肩膀上,她想哭卻不敢,斟酌幾番之後,她苦澀擠出一句,“那稹哥,我祝你前程似錦。”
韓稹走的那天,南蕎沒有去送行,她怕自己哭出來,也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畫麵,荊縣很小,隻有一個火車站,最近是開學季,火車站都是去外地上大學的學生,所以南蕎選擇不去。
她的閨蜜馬掰掰,高考落榜,但她家條件不錯,選擇了複讀,所以這個夏天她不是孤獨的,她還有馬掰掰可以陪她。
“蕎蕎,你有什麼打算麼?”
小賣部外,馬掰掰和南蕎坐在歇涼的椅子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南蕎撐著下巴淺淺應道:“我想去北城。”
“去北城幹嘛?”
“打工。”
“不是吧?你還沒放棄韓稹?”
馬掰掰從初中開始就知道南蕎喜歡韓稹,可她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執著?
“為什麼要放棄?我好不容易喜歡一個人,而且喜歡這麼多年,為什麼因為一件小小的事就要放棄呢?”
馬掰掰有些尷尬,為了別的女孩偷偷背著喜歡自己的女孩考北大,這事叫“小小的事”?
“蕎蕎,韓稹喜歡盛淺暖,你知道嗎?”
多年閨蜜,馬掰掰實在不忍心見南蕎這樣下去。
“不知道,掰掰,你看電線杆上。”
馬掰掰皺皺眉頭,“電線杆有什麼好看。”
“窗外的麻雀,在電線杆上多嘴。”
馬掰掰:“………”
韓稹,盛淺暖,沈暮時三人成了荊縣的風雲人物,兩個北大,一個哈佛大學,小小縣城能有考出三個名牌大學真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