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冷冽寒風,緩慢的步伐止於公路婉轉的地平線上,隱匿在兜帽下的眼睛直直看著前方充塞整個視野的汽車,李吉早已麻木的心中還是不由得升起一絲哀傷。

一年前,自己從部隊回家探親時,這裏的一切還是那麼美好。可一年後,地理位置偏南的這裏已然物似人非。堵滿六車道的汽車,仿佛一條死去的長龍。

視線慢慢移向更遠處,汽車長龍延伸的盡頭,那座曾經無比熟悉的城市彷如這條死去的公路一樣沉侵在一片令人絕望到骨頭裏的死寂裏。破敗、潦倒、沒有任何希望。

靜靜看著眼前變得斑駁的城市,李吉心中升起的哀傷越發濃重,他心酸的凝頭看向黑沉沉的空,盡量不讓自己觸景生情的想起更多往事。

可沉重的心情還是讓掩埋在身心深處的記憶昂止不住湧現。曾經在這座城市經曆的每一點每一滴都如同放映機一樣呈現,快樂的、難過的。有那麼一瞬間,李吉感覺到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以前,與家人朝夕相處的那會。

隱藏在兜帽下微現輪廓的臉上,一抹苦澀笑容淡淡的浮現。他總是會想,如果危機沒有爆發多好,自己當初能聽取父親不要去當兵多好。

隻是,一切再怎麼後悔,再怎麼惋惜,那些曾經經曆過的美好回憶和令人回味的往昔,現在都已成為無法挽回的過往。

悠然的那般仰頭呆愣半許,最終歎息一聲的黯然低頭。李吉知道,徒勞的悲傷隻會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緩緩卸下背後的軍用包,絲毫沒有理會地上的灰塵坐下,然後從上衣口袋裏拿出那張自危機爆發以來不知看了多少遍的全家福。

看著相片中的家人,剛收起的哀傷不由得又浮了上來。是誰把這個世界變成了這幅摸樣?又該去怪罪指責誰弄得自己現在人不像人,親人生死未卜?是導致危機爆發的凶手,還是背後策劃研究病毒的主謀,又或者是某個國家或島國?

然而,答案沒有。

當初危機爆發時並不隻是單獨在某一個國家發生,而是全世界集體爆發,所有國家的沿海城市,或者首都幾乎全都在一夜之間遭到了這種未知原因爆發的病毒襲擊,然後迅速蔓延,直至最後侵襲每一處淨土。

這般一看又是許久後,李吉恍然醒覺,最後輕撫了下相片上的家人,這才心的把相片放回口袋。

深吸口氣,調節了下心情,盡量壓下心中的憂傷,然後從軍用包內拿出一塊大概一斤左右、肉質被凍得如一塊石頭般堅硬也有些不太盡人意的焦黑烤肉默默啃食起來。

這是一個星期前趕往這座城市途中意外捕獲的食物,那是一隻體型差不多與成年獅子大的“變異狗”。

初次見麵,一人一狗僅維持了一份鍾的對侍前戲,猙獰可怖的變異狗便對同樣身體發生變異的李吉失去了繼續打探的興趣。它原地犬嗥一聲,率先按耐不住的發起攻擊。

麵對這種在G省核爆之後,也就是李吉身體變異的第一個月就已經是見慣不慣的變異動物,李吉臉上沒有露出半點驚恐和閃避的意思。

事實上,對於現在的李吉來,隻要麵對的不是超過自己實力的變異動物,他都有信心把對方打得稀巴爛。盡管直到現在李吉還是不太接受這具隻能像妖怪一樣的身體。

憑著能夠輕易舉起五百斤東西的身體,李吉不躲不閃的僅一拳,變異狗頗大且堅固的腦袋瞬間扭曲變形成為一灘扶不起的爛泥。

麵對自己送上門的食物,懶得去搜集食物而一心急著趕路的李吉沒有放過這隻變異狗。去除如泥糊般的狗頭和狗皮及生殖器加內髒外,剩下的基本全都成為了食物。

雖然此時李吉嘴中斯肯的食物看起來並不好吃,甚至放在危機之前,這種程度的烤狗肉恐怕沒人會吃,但在現在的李吉眼裏它可比黃金值錢多了。至少比那些因為加工過而變味的食品來得更有口感,原汁原味,雖然有些焦味。

一塊看起來並不好吃,甚至還有些地方都半生不熟的狗肉很快在李吉吞咽下吃得剛剛扔掉手中骨頭,鼓囊一嘴的食物還沒來得及下肚,李吉緊接著又從軍用包內拿出了另一塊同樣看起來不太好吃的狗肉。

很顯然,僅一塊狗肉的分量還遠遠無法滿足李吉現在食yù大增的肚子。

時間不過一分鍾,很快第二塊狗肉全部下肚,剛吞下最後一口食物,第三塊狗肉緊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