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源起身,看著已然空無一物的墳塚,露出猶豫之sè。
他雖然很想盡快找到蘇顏,但他無法確定其所在,憑他形單影隻的,也根本無從找起。
而現在的狀況,若是他繼續留下柴桑城附近,一旦遭遇城守府的重重圍堵,定然無法幸免於難。
蘇源轉過身,看向伽藍寺後更深幽的山林,在那之後,便是城中鄉鄰平rì裏談之s敢踏足半步的十萬大山。
十萬大山,宛若一條巨龍一般,從從西北到東南,橫跨百萬裏疆域,山深林密,峻崖危岩,妖物叢生,是人類絕對的禁區。
平r桑城內鄉民活動所在的‘後山’,不過是十萬大山的一座支脈而已,即使是這座支脈,野獸的野獸也是遍地,一不心,便有之憂。
但好在這幾百年來,雖然有傳言十萬大山深處有恐怖的大妖出沒,甚至偶爾能夠聽到震耳yù聾的吼聲,但卻從未衝出過十萬大山。
有傳言,是人類的修士與十萬大山中大妖,簽訂過誓約,以山林為界,分化兩域,互不侵犯,一旦越域,雙方可隨意捕殺,算是咎由自取,他人不得為其借此複仇,否則將受到嚴厲的懲罰。
也有傳言,是五百年前佛門東渡而來之時,幾位德高望重的僧人,在十萬大山人類活動的沿途城鎮,建設了諸多寺廟,寺廟中的陣法禁製,有鎮妖之威,是以妖物隻能萎縮在十萬大山之中,而不敢出來生事。
這兩條傳言都有其淵源,至少在柴桑城長大的蘇源,就見識過伽藍寺的種種神奇的隨沙羅花瓣飄零的沉厚鍾聲,仿佛能削去他的一切煩惱。
然而如今,這已然不能再成為他的庇護之所,他唯有遁入十萬大山,放有環生的可能。
地麵的震動越來越大,城守府的追兵不遠了,蘇源看了一眼身後生活了十多年的柴桑城,沒有再猶豫,身形沒入了這十萬大山之中。
就在蘇源走後不久,他所佇立的原地,就出現了一隊足有兩百餘人的人馬。
這次的城衛軍,居然俱是身著戰襖,背負箭袋,斜挎戰弓,手捉橫刀,胯下騎著一匹北塞好馬。
不僅如此,還有十餘名城衛軍的手中,還牽著狂吠不止的獵犬。
顯然已經料到蘇源這次定然會亡命逃竄,做好了追擊的準備。
隊伍最前方有三匹汗血寶馬,其中一匹馬上,正是麵的白無忌,這一次為了防止被蘇源所傷,也是穿戴上了一副皮甲,罩袍上繪著白家罄竹羽劍的族徽。
另兩匹馬上,左側是一名身著白袍腰佩寶劍的中年文士,先前便是他勒馬,下令讓隊伍停下。
他眯著雙眼,索驥著地麵的腳印,最後凝神望著伽藍寺後幽深寂靜的十萬大山,問道:“他居然真逃進了十萬大山,你確定還要繼續追?”
“不錯。”白無忌露出一絲恭敬子身懷重寶,而且,似乎身份不凡,若是被他僥幸逃出升,必然是滅族大患!所以,必須抓到他,不惜一切代價!”
這中年文士雖然看似年紀不大,但卻是城守府的三大客卿之首,一身實力已然是二品先之位。
而在他右側,那名沉默寡言凹目鷹鼻的黑袍老者,也不過是和徐老一般的初入先之境罷了。
白無忌這次是頂著其父的破口大罵和家罰央求,才將這兩位給請了出來。
“此次所得,我們要分一半。”那名黑袍老者突然開口道。但顯然有些意動。
畢竟能夠讓一介匹夫就能殺死徐老的重寶,他也無法不心動。
白無忌臉sè微微垂眸,不動聲s是當然,我隻對那枚玉墜感興趣,其他所得,都是二位的。”心中卻是不以為然,到了十萬大山深處,你以為你們就一定能回得來嗎?隻要能穿上那副鎧甲
“無忌,你長大了。”中年文士看著白無忌,露出一個意味莫名的微笑。
白無忌麵sè微變,趕緊收攏心中的算計,抬起頭笑道:“都是先生教導的好。”
中年文士點了點頭,鐺的一聲拔出腰間佩劍,劍指十萬大山,冷酷道:“給我追!”
鐵蹄踏得山間碎石亂響,三匹白馬當先,在他們身後,手執橫刀的城衛軍們紛紛隨著他們,向著淒幽的十萬大山深處,策馬狂奔而去。
十萬大山深處,蘇源心翼翼的前行著,他曾望著這條山脈十餘載,卻也隻是在伽藍寺外的山林外圍打過獵,還是頭一次如此深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