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無恥小人居然用了她舊時的閨名來稱呼她,還問她可曾看到前幾日送來的耳釘,道是他這些年一直珍藏在身,皆是因為一直放不下她同女兒。
接著又再度厚著臉皮對當年之事道歉,花言巧語的辯解他也是身不由己,信的末尾,竟然還試探問可否前來拜訪……
穀三娘粗略看過一遍,已是怒火中燒,直接將那封字字虛偽的信扔到了炭盆中,炭盆迅速竄起火光,眨眼便將薑明遠的字跡吞沒殆盡。
然憤怒卻是一時半會兒消不了的,她自是早已看透那偽君子的麵目,不會信他一分一毫,卻又擔憂對方臉皮太厚,若往後時不時如此來騷擾,她又該怎麼應對。
畢竟現如今女兒在宮中,她總不能再如上回一樣說走就走了。
或許正應了那句心有靈犀,她這邊才想起女兒,門外就傳來了下人的聲音,“夫人,夫人,有貴客至,老爺請您出去迎接呢!”
“貴客?”
穀三娘忙開了門,問道,“哪裏的貴客?”
仆婦激動的說不清楚話,隻比劃著叫她趕緊去大門口,看樣子情勢緊急,她便先顧不上旁的,趕忙趕了過去。
而等到後就發現,來的竟是她方才還在想的閨女穂兒,身旁還有皇帝蕭元翊。
吳清中早已在旁邊接待,蕭元翊雖都是便裝,但氣度非凡,一看就非常人,穀三娘也登時嚇的大氣都不敢喘,趕忙上前要行禮。
閨女卻先看見了她,立時迎上來,甜甜叫道,“娘。”
語罷又趕忙解釋道,“今兒無事,我同官人來看望您跟爹爹。”
此時是在大門口,聽閨女的語氣,便知他們不想對外公布身份,穀三娘心領神會,趕忙點頭應好,同吳清中一道把人先迎進廳中。
進了家門,便不必再打啞謎了,兩口子趕忙給二人跪地行大禮,“臣,民婦參見陛下,參見淑妃娘娘。”
蕭元翊倒很隨和,抬手道免禮,又主動發話道,“穂兒掛念你們,正好今晚宮中無事,朕便帶她來看望你們,二位不必太過拘禮。”
夫婦二人連忙應是,可還是免不了的緊張,薑穂兒看在眼中,莞爾一笑道,“我們走的急,還沒顧上吃晩飯,不知爹娘可用過了?”
這個情景,便是吃過也得說沒吃啊,吳清中趕忙道,“尚未,請二位貴人稍後,臣這就叫廚房擺飯。”
薑穂兒說好,她對後爹挺放心,後爹從前在端王府管了近二十年的膳食,招待起蕭元翊,也必定沒什麼問題。
而果然,這頓晚飯十分的豐盛可口,吳家的家廚是從江南請來的,手藝別具一格,為了彰顯誠意,穀三娘還親自做了幾道拿手點心,使得飯桌上更具親情,一家人吃的和和美美。
吃完晚飯,外頭已經暮色四合,二人此次時間不多,趕在回宮之前,薑穂兒趕忙把蕭元翊丟給後爹陪著,自己則拉了阿娘說體己話。
“娘,你們過年過得如何?府裏就你跟吳爹兩個,可熱鬧?”
穀三娘笑了,“哪裏隻有我們兩個,還有那麼多下人呢,再加上沾了你的光,今年府裏上門拜年的人都快把門檻踏破了,今兒才稍稍清靜下來。”
說著又試著問她,“你可還好?太上皇與太皇太後那裏……待你如何?”
身在京城,就算二人不刻意去打聽,各種各樣的消息十分暢通也能傳到他們耳朵裏來,就譬如此前太上皇上門找蕭元翊茬的事。
雖說並沒掀起什麼風浪,但當母親的難免擔心。
卻見薑穂兒莞爾笑道,“我好著呢,老祖宗待我也好,元正那日去拜年,賞了我一個大大的封紅,太上皇也不錯,給的封紅也很大。唔,陛下還另給了我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