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欲低伏在她的肩頭, 白諾諾甚至能清晰地聽到他語氣裏的輕顫, 這是與平日裏判若兩人的張子欲。
白諾諾閉了閉眼, 企圖讓自己能稍微冷靜下來。
然而，她再次睜開眼, 就看到了逆光走來的修長身影, 裹夾著黑夜的危險疾步而來。
蘇驚夢看著那擁抱的兩人，一股鮮血直衝大腦, 炸得他理智全無, 渾身緊繃如弓弦, 薄唇緊抿, 脊背顫抖，腦海裏有個瘋狂的聲音在呐喊著挑撥著，他近乎得用僅剩的所有的意誌力才能勉強壓下那暴戾的念頭。
見蘇驚夢越走越近, 即便是因為五光十色的燈光而看不清他的神色，然而迫人的危險的氣息卻讓在場的人瞬間警惕了起來。
那是生物對危險的本能反應。
白諾諾看著那越來越近的身影, 下意識地出口道“蘇驚夢, 你站住！不要過來。”
蘇驚夢的腳步一頓，站在了兩米之外，此時的他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雙拳緊握，青筋暴凸，，漆黑如墨的眸子寒意深深。
雖然他沒有說話，然而那雙狹長的眸子卻直直地盯著張子欲放在白諾諾腰間的手, 那眼神恐怖得完全不想一個十八歲男孩子應該有的神情。
白諾諾把張子欲的手掰開，轉過身看著他。
張子欲此刻像是一個犯錯的孩子，垂著頭低低地道歉“小白，對不起！”
看看此時的他和以往的意氣風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白諾諾有些心酸，她打開自己的包，從裏麵拿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張子欲，生日快樂！其他的事，我們暫時不要再談好嗎？雖然我知道這件事即便是真的，也跟你沒有多大的關係，可是，我想要靜靜，好不好？”
張子欲倏地抬起頭，眸子裏有著微弱的希冀，像是跋山涉水的旅人看見了希望的綠洲，他連連點頭，“好！”
白諾諾把手中的禮盒放在了他的手上，看了眼他蹭破皮的嘴唇，最終卻什麼話也沒有說的轉身就走。
其實，短發女生說的很對。
她似乎是真的太理所當然地享受張子欲對她的好了。
而他又憑什麼這樣掏心掏肺地對她好呢？
而她自問對他從來不是愛情，那麼好的張子欲應該和更好的女孩子在一起。
她不應該這麼自私地霸占著這份好，而讓喜歡他的女生們誤會卻步。
而且他有那麼多的朋友，即便是少她一個也沒有關係。她相信，他能很快地從照顧她的習慣裏走出去。
……
因為今天得知的事情，會牢牢地套在張子欲的心上，成為他永遠也擺脫不了的枷鎖。
而白諾諾舍不得他背負這樣的沉重前行，她最好的朋友，就應該肆意瀟灑，不應該被她捆住了翅膀。
所以，再見了，張子欲！
……
女孩子走的堅定而從容，臉色平靜，然而……卻有大顆大顆的淚水從眼眶滾落。
不是撕心裂肺的大哭。
而是默不作聲的崩潰。
割舍著這段友情，像是用刀子狠狠地在剜著她的心髒。
她知道自己不能哭，不能被張子欲看到，然而……太疼了，疼到極盡不能呼吸，她像是一個溺水的人一樣，大張著嘴，企圖呼入一絲的空氣延續自己的生命，然而呼吸卻像是雙刃的刀鋒，鋒利地割著她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