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覺明懷疑自己聽錯了,“白先生,宛喬是我的女兒,我要帶她回家。”
“伯父,小宛是我的未婚妻,”白君頌依舊彬彬有禮,態度卻很強硬,清冷地擋在林宛喬身前,淡淡道:“況且我不認為您是他的父親就可以打她。”
林宛喬在見到白君頌之前,絕對想象不到會有這種男人,身上明明有傲視一切的氣勢,仿佛將天地萬物都能踩在腳下,卻又能在長輩麵前不失禮。
她悄悄拉了拉白君頌的衣袖,壓低了聲音喚他,“喂,白君頌。”
白君頌卻反手一把將她的小手包在了手心裏。
林覺明這個人,本就不太擅長說話,聽到白君頌這麼一說,更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我沒同意之前她就不是,宛喬,快跟我回家。”
林宛喬夾在父親和未婚夫之間,咬了咬嘴唇。
白君頌愈發將她的手攥得更緊,“伯父,除非您給我一個合理的反對理由,否則我不會讓您把小宛帶走。”
男人的目光,冷峻,堅毅,篤定。
林覺明捂了捂胸口,“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你又有什麼理由非要娶我的女兒?”
“小宛的腹中有我的骨肉。”男人麵沉似水,淡淡答道。
林覺明咳嗽了兩聲,胸膛的起伏突然劇烈起來,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這個孩子就不該降生!我不會讓宛喬生下它!”
“爸。”林宛喬擔心父親的身體,向前走了一步。
白君頌卻硬生生又將她拉回了自己的身邊,曜黑的眼睛直視著林覺明,削薄而性感的嘴唇抿成一條線,半晌,緩緩開口,“因為我愛她。”
每一個字都清晰有力,擲地有聲。
屋內頓時安靜到落針可聞。
林宛喬連呼吸都屏住,像個木偶般呆呆地看著身邊的男人,懷疑自己的耳朵,白君頌說愛她。
這是他第一次說愛她。
她以為,他待她好,隻是因為要對她肚子裏的孩子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對她盡到做未婚夫的責任。
“愛”這個字,太沉重,她從不敢奢望,甚至從未想過。
一直坐在旁邊看戲的董佳音也愣了一下,轉而麵色微白,這也是她第一次聽到白君頌說愛。
她與白君頌一起長大,即使兩個人關係最親密的時候,所有的朋友都說她和白君頌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的時候,白君頌也隻是對她說過“喜歡”。
喜歡就是喜歡,不是愛。
林覺明緊緊攥起拳頭,看著麵前這個年輕人,語塞半晌,終於道了一句:“你沒有資格這樣說。”
曾幾何時,林覺明也如白君頌這般,牽起過一個女人的手,將那個字說出口,可換來的卻是一場又一場悲劇,悲劇一直延續到今天,不可以再繼續。
屋內的氣氛僵到了極點。
董佳音將所有在場的人都掃視了一遍,想了想微笑著站起了身來,走到了林覺明身邊,“伯父,我能說幾句話嗎?”
林覺明微微皺眉,“你是宛喬的朋友?”
“算是吧,”董佳音點點頭。
“你們一個是宛喬的父親,一個是她的未婚夫;一個要她回去,一個又要她不許走。可是宛喬隻有一個,你們要讓她怎麼辦呢?伯父,如果您真的疼女兒,就不要讓她為難吧。這樣吧,宛喬既不跟您走,也不跟著君頌走,她先跟我在一起待一待,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