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花滿春的四月午後,暖融融的陽光灑在沁綠的柳枝上。柳枝絲絲縷縷垂下,掛了嫩芽的末梢漾在小區裏的人工池塘水麵。
寧和無風,水麵上卻卷起圈圈漣漪,惹得柳枝芽來回飄搖。顧傾倒坐在池塘邊,穿著貓咪涼拖的白淨小腳丫一下下踢水玩。
她擰開還剩小半瓶的可樂,揚起細白的脖頸咕嚕咕嚕飲盡。喝完,非常努力的打了個嗝。
打嗝,是對肥宅快樂水的基本尊重!
顧傾把空瓶子拋向路邊的垃圾桶,可樂瓶準確無誤的命中目標。她手撐著身體兩側,腳丫子蹬得更歡快。
少女向前傾身,水麵上映出她的模樣。
明眸,櫻唇,笑意盈盈。即使臉上掛著嬰兒肥,依舊是可愛標致的小仙女。
可惜剛去理發店剪的板寸毛刺刺的,徹底毀掉了花季少女的嫻靜形象。
小仙女顧傾上周逃課翻牆時,漂亮的長發讓學校圍牆旁的灌木叢扯住。
她試圖在不驚動老師和家長的情況下解開,結果——
打了滿頭死結。
蕭袖女士拿自家千金亂糟糟的頭發沒辦法,幹脆帶顧傾去理發店剪短。
“我覺得吧,還是可以拯救一下的。”動刀前,顧傾發出微弱的抗議。
“沒用,”跟她鬥智鬥勇十五年的蕭袖女士吐槽技能滿點,涼嗖嗖地嘲諷道,“理發店隻動刀,不治腦子。”
顧傾:……
親生的?
據說,在生出顧傾之前,蕭袖也曾是溫柔可人的大美女。
隨著女兒日漸長大,蕭袖愈發的冷漠無情,尤其是在親生骨肉麵前。
十分鍾前,顧傾站在冰箱前拿可樂,異想天開試圖把自己塞進去降溫。
蕭袖發現她的意圖,殘忍地將可愛的女兒趕出家門,讓她在外麵曬太陽補鈣。
“好熱,好無聊…”顧傾歎息。
她眼珠滴溜溜轉了兩圈,看到池塘裏遊來遊去的金魚。
顧傾懨懨地瞧了會,忽然像是被某種不明力量俯身,右手握住一隻眼睛,左手握住右手腕,竭力跟自己搏鬥。
片刻後,她嘴裏發出詭異的笑,掐著喉嚨扭曲地說,“主人,我的身體,您可還滿意?”
中二少女玩的正起勁,後麵憑空出現一隻手,扯著她胳膊把顧傾揪起來。
“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把腳伸進池塘,也不要玩嚇人的遊戲!”蕭袖叉著腰,板著臉數落親閨女。
“媽!”顧傾諂媚地叫了聲,感覺到蕭袖女士比十分鍾前更生氣,眼皮狠狠跳了下,“我又怎麼了?”
“你連自己做了什麼事都不知道?”蕭袖瞪了她一眼,氣呼呼數落,“小悠剛才打電話過來,說你送了她一張生日賀卡?”
“對啊,禮輕情意重嘛。”顧傾驕傲的挺起胸膛,理直氣壯地說,“爸爸賺錢很辛苦的,我要節省開支為家裏分憂!”
“先不提你把禮物的錢花到哪兒了…”蕭袖眯起眼睛,攥緊拳頭威脅,“說說,你賀卡上寫了什麼?”
小悠是顧傾要好的朋友,全名叫孟子悠。
她上周過生日,蕭袖多給了五十塊錢,讓顧傾給朋友買禮物。
顧傾偷偷去吃了哈根達斯香草冰淇淋,把禮物錢花得幹幹淨淨,最後隨便做了張賀卡給孟子悠。
她努力回憶賀卡上的內容,重複道,“生日快樂,祝你長生不老,早登極樂。”
“顧傾!”
蕭袖連名帶姓叫,嚇得顧傾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