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總算告一段落。
芷蕎雖然暫時不能接受,倒也沒有哭鬧喊叫, 就是一個人待房間裏待了很久。
直到白謙慎在外麵敲門, 她才後知後覺地回頭望去, 人呢,還是盤膝坐在那兒,攏著手的模樣。
眼睛濕漉漉的, 有點兒呆萌。
白謙慎過去, 在她麵前蹲下身來:“怎麼了?”
他溫和平靜的笑容, 總能驅散她心裏的陰霾, 尤其是眼睛裏帶著的那種自然的關切和沉著的神情, 總讓她感覺生活會變得更好。
芷蕎想了想,說:“也沒什麼, 就是覺得荒誕。”
“在知道這件事之前,我也不能相信。但是, 不管你信不信, 這都是事實。”他挨著她坐下來, 跟她背靠背,手指貼著她的手背滑入了她的指縫間。
——十指相扣。
兩個人, 就這麼相依相偎, 看著外麵的太陽漸漸落山。身上被披上了一層霞光, 有種不算熱烈卻淡淡的溫馨。
芷蕎歎一口氣:“你說的對,我也不想去計較了,就這樣吧。”
“就這樣?”白謙慎笑了,站起身來。
芷蕎詫異地抬起頭:“怎麼了?”
她疑惑的表情是真的可愛, 他彎腰揉了一下她的頭,說:“你等我一下。”轉身按門出去。
回來時,手裏拿著厚厚一遝文件,用一個淺褐色的文件袋裝著。
在她詫異的目光中,他複又蹲下來,把文件袋遞給她。
“打開看看。”
芷蕎接過來,慢慢打開,然後把一份份文件取出、查閱。越是看,心裏就越是驚訝、震驚。
這都是一些不動產,資產過戶證明,有一些不用,有一些還需要她簽字——都是沈怡轉給她的,甚至有不少是之前沈怡給聞音的。
現在,全都收了回來,一股腦兒轉到了她的名下。
白謙慎說:“這都是你應得的。這兩天,我跟沈伯母一塊兒整合了一下,這些我幫你看過了,都沒有問題,你抽個空簽一下吧。”
“啊?這兩天你都在忙這個事兒?”
“不忙,就是一些小事情,平時我要處理的比這個複雜得多。”他說,“聞音和何夏那件事兒,下個月開庭,你要出席一下。”
“我出席幹嘛?”
“你是當事人,當然要出席了。這種事情不能姑息,放心,你去走個過場就行了,剩下的,我跟律師會幫你處理的。”
她怕麻煩,但是一想那倆女人要那麼害她,那是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的,而且,他也為了這件事忙了好久,總不能辜負他。
她點點頭:“好的。”
他笑:“真乖。”
芷蕎努努嘴:“我是你養的小狗啊?還乖不乖?”
他笑:“你不是我的小狗,你是我祖宗啊。還小狗?每天早上6點不到就起來給你做早飯,誰家的小狗有這種待遇?”
他說得她都臉紅了,心裏非常不好意思:“行,那明天我自己起來做。”
“你?”他狐疑地看著她,有點兒玩味的模樣。
芷蕎感覺被羞辱了,更要證明自己:“明天我也6點起床!”
白謙慎笑得不可抑製:“好好好,我期待。”
第二天,她果然6點就醒了,不過,硬是在床上賴了一個多小時才渾渾噩噩地起來。
也好在今天休息,沒什麼事兒。
芷蕎起來後,發現他早就起來了,桌上還擺好了早飯,弄得她臉都紅了,特別不好意思。
可這會兒,她還嘴硬:“不是我起晚了,隻是昨天睡得不大好。”
“哦。”他不鹹不淡回了句,嘴角卻隱約含著笑,很開心的模樣。
芷蕎臉色窘迫,有點氣惱,但自己又不占理,隻能坐下來,拿了筷子扒拉粥喝。
桌上有白粥,也有燕麥粥和紅薯粥,甜的鹹的都有,顏色都很好,看了讓人食欲大振。她舔舔嘴唇,什麼都想喝,卻又怕吃多了變胖,有些躑躅。
白謙慎忍著笑,去廚房拿了兩個小碗——真的是很小很小那種碗。
他用勺子分別幫她勺出了小半碗,每種放在一個碗裏。
“三種,每種小半碗,這樣不就每樣都能吃了?”
“好主意。”芷蕎差點就要誇獎他,但是一想,她剛剛那股子糾結勁兒,自己竟然連這種小事都沒有想到,就覺得怪丟人的,索性閉上了嘴巴。
埋頭苦吃。
粥熬得又濃又香甜,她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沒事兒,一會兒出去走走就是了,吃多少,走多少,不就能消化了?”見她愁眉苦臉的,他安慰她。
芷蕎歎氣,垂下一顆小腦袋:“管不住自己嘴的人啊,隻能多運動來抵消了,哎,來自於一個胖子的悲哀。”
“你這話往外說,是要被人打死的。你幾斤,胖子?”
芷蕎心虛地往窗外看看,確定無人才鬆了口氣。
……
產業轉移很到位,芷蕎一下子就成了億萬小富婆,出門都穿的名牌、開的名車,比以前更有錢了。
楊曦見此,不由感慨:“有的人就是命好,整天混吃等死還能過得這麼滋潤。”
前半句芷蕎還聽得挺開心的,聽到後麵,他就不幹了,戳她脊梁骨:“誰混吃等死了?說誰呢你?”
楊曦慫了,攬著她的肩膀安慰:“我這不是開玩笑嗎?你是寶寶,你是公主,你是最美的小天使,是我們大家捧在掌心的小寶貝……”
“快別惡心了。”嘴裏這麼說,芷蕎眼角還是帶著笑。
浪了幾天,她迎來了轉正,在自己的努力和李成奚的極力保薦下,很幸運的留在了仁和醫院就職,從一名住院醫師做起。
楊曦就沒那麼幸運了,平時就沒好好學習,加上專業技能也不過關,隻能去了市裏一家小醫院工作。
不過,她天性樂觀,家裏條件也可以,不想她那麼忙,一家人也欣然接受了這個結果。
禮拜天,為了慶祝她們出師,芷蕎做東,在海澱這邊的一家中餐廳吃飯,圈裏一幫人都來了。
這些年,天南海北的,各自都有了各自的歸屬,各自也有了各自的事業,但一個個的,骨子裏還是仍然的模樣,沒有什麼改變。
“蕎妹,恭喜啊,照我說,你都發了這麼大財了,還用這麼辛辛苦苦地幹活嗎?自己開一家醫院都行了。”
“不工作也過得風生水起,何況還有那麼好的老公。”
“白謙慎不來嗎?”
問起這個,芷蕎笑道:“來的,一會兒就來。”然後掏出手指給白謙慎發短信。
那邊很快就回複了:“在路上,這邊有點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