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江城酒店內舉辦了一場時尚盛宴。

宴會現場分為上下兩層,大廳內金碧輝煌,來的基本都是演藝界上流人士。

喬清菀對這種宴會沒什麼興趣,說的直白些,這群人不過是披著冠冕堂皇的外衣罷了。

他們背地裏幹的那些勾當,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可她的想法從來都不重要。

她是被繼母強行拉過來的,自從母親走後,喬清菀在那個家就再沒感受到過親情這種東西。

繼母的話仍在喬清菀的耳邊回蕩,“你給我搞搞清楚,我是看在你父親的麵子上,才沒把你趕出家門的!

現如今,謝家那個大少爺,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你沒得選!”

想到這兒,喬清菀手臂彎起,揉了揉眉心。

她掃了眼桌上,精致白皙的修長指間勾繞在一起,端起高腳杯晃了晃,仰頭將香檳酒一口氣喝下。

台上,衣著華貴的女主持人抿了抿唇角,朝台下各位嘉賓微笑著,道:“下麵我們有請遠歌娛樂的喬清菀小姐為我們表演一段民族舞!大家掌聲歡迎!”

聽到這話,喬清菀有一瞬間的失神。

什麼?民族舞?

之前怎麼沒有人告訴她要表演?

喬清菀放下高腳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黑色的低胸晚禮服,咬著下唇,定定地站在那裏,一動未動。

好了,她現在終於可以把目前的狀況和喬詩雅之前的表現對上了,怪不得她一直嚷嚷著要自己穿這件黑色的晚禮服。

她就說她這個妹妹怎麼可能那麼好心。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當時喬詩雅還說這件禮服是她專門找Linda為她設計的。

Linda是時尚界的知名設計師,至於喬詩雅,則是喬清菀同父異母的妹妹。

喬清菀的親生母親死於產後大出血,父親沒過多久就另娶妻子,繼母為喬家生下了一個女兒。

此時此刻,喬清菀能夠感覺到旁人投射在她身上的無數道目光,她雙頰紅透,耳根也逐漸覆上了一層粉色。

喬清菀扶了扶額,她覺得自己真蠢,竟然信了喬詩雅的鬼話。

女主持人再次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喬清菀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她踩著銀黑色的亮片高跟鞋,提著裙擺,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舞台上。

她初中那段時間倒是學過幾個月的民族舞,可現在好幾年過去了,她早就已經把那些舞蹈動作忘得一幹二淨。

喬清菀不知道的是,此時,台下一位身著藏青色西服的男人眸光深邃,視線附著在她身上,半分也舍不得移開。

燈光耀眼,打在男人頎長的身形上,光亮如鏡的地板上落下一層深深淺淺的陰翳。

他曈眸微動,除此之外再無什麼特殊表情,就隻是盯著台上的女人,一言不發。

喬清菀左手握著話筒,勾了勾唇角,對台下那群人說:“各位前輩,很抱歉……”

她眉頭微微皺著,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我現在這身衣服不太適合表演舞蹈,可以選擇唱歌嗎?”

旁人都沒有言語,倒是喬詩雅雙手抱臂,以一種倨傲姿態率先在下麵起哄——

“姐姐,你這樣不好吧?我們隻為你準備了民族舞的曲目喲!後麵還有別人要表演呢,你就別再浪費大家的時間了。”

原本那些沉默的大多數聽到喬詩雅這麼說,也紛紛開腔。

“喬大小姐也不過如此嘛,不會跳就趕緊下來吧,別浪費時間了!”

“誰說不是呢,這幾年她在圈子裏混的可不怎麼樣,風評有多差你又不是不知道,聽說喬董事長早就放棄她了呢。”

“可不是,喬董事長現在最寵的人可是喬二小姐,喬清菀算什麼?”

“演員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喬清菀呢,就是最丟人現眼的那一種。”

站在台下的那群紈絝子弟聽到議論,不由得“嘖”了一聲,斜斜地打量著台上的女人,眼底掛上幾分玩味。

不遠處身著藏青色西裝的男人不動聲色地打量了眼那群人。

他的眸色晦暗不明,麵部表情也很是寡淡。

台上的女人穿著一件深黑色的晚禮服,深V低領,胸前那一抹春光若隱若現,禮服領口的碎花與她姣好的身材交相輝映。

用什麼形容詞都不足以描述她的美好。

男人喉結滾動兩下,刻意收了收眸中的寒意,手臂彎起,指間流轉,鬆了鬆胸前的領帶。

旁人那些話不單單是他聽到了,站在舞台上的喬清菀聽得更是真真切切。

她彎下腰,禮貌性的朝台下鞠了一躬,轉頭朝舞台右側的人道,“音樂老師,麻煩您了。”

喬清菀闔上眼睛,努力回憶著以前學過的舞蹈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