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吳山其人(1 / 3)

第1章婚禮後消失的人

“請新郎新娘喝交杯酒,一杯交杯酒,從此愛情家庭長長久久!”

禿頭的中年司儀聲音很洪亮,話裏帶著喜氣兒,吳山聽旁人介紹,他是這個城市裏最受歡迎的婚禮司儀之一,一次婚禮的出場費就得五千大洋,比自己一個月的薪水還要多一點。

這個婚禮很熱鬧,很喜慶,能夠在五星級大酒店包這麼大一個場子辦一個婚禮,足以顯示出今新郎新娘的家境不俗,吳山知道,這場婚禮的費用至少也得六位數。

六位數,吳山苦笑一聲抬,頭望了一眼一席白sè浪漫婚紗的曾清清。莫怪蒼不公,莫怪命運弄人,自己無法和她最終走到一起,隻能怪自己,怪自己能力不足,怪自己不能幫她——嗬嗬實的社會啊!

吳山一點也不恨曾清清選擇和張子義結婚,那個心裏苦到極致的女人不是背叛了兩人之間的愛情,隻是沒有選擇愛情罷了。曾清清的苦,吳山一向感同身受,他隻恨自己無能力為力,幫不到曾清清。

看著金碧輝煌的大廳,看著四周喧嘩,光鮮亮麗的眾人,吳山身著一身一百五十大洋的灰sè地攤西裝默默地坐在最邊緣的角落裏,安安靜靜地品嚐著杯子裏的白酒。白酒喝在嘴裏卻像白開水一樣索然無味。

“這一杯白酒也許就抵得上自己一的飯錢,嗬嗬。”吳山自嘲的笑了笑,抬頭看向大廳最前方,新郎新娘正在“領導桌”敬酒。

“聽今還來了市裏的領導,不知道是誰?”

“看見‘一號桌’那個穿黃sè衣服大肚子男人沒?那是市裏的的張副市長,真正的大官!”

同桌的人熱議著參加婚禮的貴賓,吳山聞言不由揚眉,省會城市的城市的副市長,的確可以稱得上大官了。那個張副市長,吳山認識,當初張子義就是求這個張副市長出麵給曾清清的父親找了一條活路。

所有人在向這位張副市長敬酒的時候,都是一副討好的模樣,即便是平時待人傲慢無比的富家子張子義此時都裝得溫順無比,十分孝順的樣子。在這個官本位思想主導的社會,一個人屁股下的權勢決定著他腦袋上的臉麵,張子義家裏雖然有些錢財,但是他家的錢財數目估計還沒有多到可以藐視他這個身為省會城市副市長的堂叔。

甚至,他家的錢財不定就和他這個副市長堂叔手中的權利有某些灰sè的關聯。

新娘曾清清,一個美若仙的女人,吳山的高中同學,他暗戀過、明戀過,也許也相戀過,但是從未公開走到一起過的女人要嫁做他人為婦了,看著一襲白紗的曾清清,吳山有些恍惚,眨眼間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時代,十年之前,自己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帶著青澀的姑娘。

吳山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見麵時候的那種心悸。

心裏有些感慨,吳山帶著情緒猛地一口灌掉杯裏的白酒,頓時一股火辣辣的熱氣從肚子一直燃燒到喉嚨。

已經三十一歲的吳山自然不會過多的糾結陳年往事,隻是那個讓他糾結的人是曾清清,他至今唯一為之心動過的女人景生情,不由的產生了些往事回憶。

吳山的回憶大多是灰s至可以是黑s今生活的還算可以的他很少去回憶。不是不敢麵對過去,隻是回憶起來太痛苦,太心酸了。

“臣密言:臣以險釁,夙遭閔凶。生孩六月,慈父見背;行年四歲,舅奪母誌。祖母劉憫臣孤弱,躬親撫養。臣少多疾病,九歲不行,零丁孤苦,至於成立。既無伯叔,終鮮兄弟,門衰祚薄,晚有兒息。外無期功強近之親,內無應門五尺之僮,煢煢孑立,形影相吊。”

吳山記得自己高中時期,每每讀起李密的《陳情表》,就會忍不住眼淚盈眶,古文中的一詞一字似乎都是在訴自己一直以來的遭遇。

吳山還在娘肚子裏沒出生的時候,親身父親便因病去世,是母親和祖母兩個女人把他拉扯大的。四歲那年,吳山剛剛有了一些記憶,母親因上山砍柴突遇暴雨滑下山坡摔斷了右腿。原本已經貧窮到了極致的家庭變得更加艱難。母親腿瘸了,一場劫難雖然沒有擊垮母親的心誌,卻擊垮了這個堅強婦人的身體,此後病痛不斷,年過半百的祖母不得不承擔起家庭所有的重活。

然而,這個隻有婦孺的家庭承還在不斷地遭受厄運——吳山五歲的時候,一場大病奪走了他早已早已被病痛折磨的不堪的母親。

從此,吳山隻有和年邁的祖母相依為命。由於長期營養不良,吳山自身子骨便很虛弱,再加上年幼,家裏所有的活隻能靠年近六十的祖母獨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