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出發了, 你怎麼還在收拾房間，行李箱收拾了沒？”
向意知原本在時窈書桌前麵坐著, 時窈嫌她礙事，給她趕到床上，她看著時窈收拾了大半個小時。
椅子上摞了一遝書本，時窈分門別類在書桌上分好，隨後擺在書架上麵, 聽到向意知講話，回頭看她，“沒呢，行李箱晚點再收拾, 房間有點亂，看著不舒服。”
說完, 時窈問道：“你東西收拾好了？”
向意知：“差不多了吧，沒啥收拾的, 就幾件衣服幾雙鞋子。”
“那你再等會兒，我快收拾好了, 晚點出去買泳衣和防曬, 我正好也沒泳衣。”
“嗯。”
高考完成績還沒出來, 難免有些躁動，而且每年暑假何源陸臻他們都一起出去玩，除了高二暑假那年陸臻沒去，已經連續好幾年了。前幾天何源他們幾個拉了一個群，把時窈和向意知都拉了進去, 商量著今年要去哪邊玩，也算是畢業旅行。
去年暑假，陸臻約時窈單獨去溪城玩，因著一些事情，計劃改變，直到開學也沒去。而且陸臻和時窈都有意報溪城的大學，商量過後，最終將溪城定了下來。
整理好書桌書架這一塊，房間整齊許多，時窈把行李箱從角落裏拖出來，拉開衣櫃，選了幾條裙子疊好丟進去。
很快，便收拾的差不多。
見時窈準備出門，向意知連忙把手邊的紙袋子放進行李箱，還拿東西壓了一下，看著神神秘秘的。
時窈：“？”
向意知解釋：“生日禮物生日禮物，過幾天你不是生日了嘛，提前給你，生日那天再看。”
本來時窈準備碰它的，被向意知攔了下來，聽她這麼說，也想到過幾天正好在溪城，帶上就帶上吧，時窈朝紙袋上看了一眼，沒再多想。
向意知突然問道：“你說陸臻這次會送你什麼禮物？這可是十八歲啊！隻有一次！”
往年生日禮物，陸臻送過草莓牛奶手鏈，草莓牛奶項鏈，草莓和牛奶的手鏈，還有平時送的小禮物，也是什麼草莓牛奶，草莓和牛奶的組合，每個都特別用心。
“他送過了。”
“嗯？什麼時候？竟然比我的生日禮物還早！”向意知驚訝。
時窈：“學校辦成人禮的時候，晚上送我回家，給我的。”
向意知不高興：“這也太早了吧！提前了三個多月！”
過了兩秒，向意知問道：“送你什麼了？我要看！”
時窈有些不好意思：“也沒什麼吧……”說著，把衣櫃裏麵的一個紙袋子拎了出來，遞給向意知。
看到裏麵的東西，向意知驚到了，下意識問出口，“陸臻不會是個gay吧？”
試問哪一個直男會送這種禮物！
時窈：“……”
時窈無語：“你覺得呢？”
向意知沉默了兩秒，感慨道，“陸臻太會了，怪不得能追到你。”
時窈：“……”
怎麼不說她自投羅網也是一部分原因呢！
-
這幾天正值高溫天氣，申城早已經三十幾度，陽光灼熱，但溪城這邊天氣還比較涼爽，隻有二十七八度多有，溫度適宜。
溪城臨海，市內郊區大大小小好多個沙灘，是旅遊勝地。
從高鐵站出來，已經是傍晚時分，陸臻他們之前規劃有沙灘露營計劃，在車上的時候提前給老板打電話訂了幾個露營帳篷。
到達沙灘，海浪翻滾，有些黏膩的海風撲麵而來，大海的氣息很足。
沙灘上已經聳立起好幾頂露營帳篷，時窈他們把行李寄存好，領了露營帳篷，在附近安營紮寨。
一共來了三個女生，時窈和向意知一個帳篷，另外一個女生和男朋友住一個帳篷。
時窈和向意知兩個都沒有在外麵露營的經曆，更別提搭帳篷這件事，帳篷拿到手後，兩個人都傻眼了，陸臻在旁邊看著好笑，正準備上手幫時窈搭建，就被何源拉過去弄他倆的帳篷了。
看著麵前的帳篷，時窈覺得還挺新鮮的，在手機上搜了一下搭帳篷的視頻，看完以後自己動手。
“窈窈。”向意知突然叫了時窈一聲。
“嗯？”
“你看這雙人帳篷——”
“？”時窈疑惑。
“要不你跟陸臻睡一個？你看等到晚上，這三更半夜的，聽著不遠處的海浪聲睡覺，睡不著了，在沙灘上坐會兒，你倆看看星星啊什麼的多浪漫了？”向意知朝旁邊那對情侶揚了揚下巴，暗示的意味十足，又格外大方的說，“你放心，我不怕黑，可以自己睡一個帳篷，多寬敞了。”
“……”
“請你尊重一下未成年人。”
“你得了吧，過了今天晚上你就不再受未成年保護法的保護了。”
“……”
陸臻何源他倆經驗豐富，動手能力強，沒一會兒便將帳篷搭好，從不遠處過來幫忙，陸臻接過時窈手中的東西，“我來弄，你去旁邊休息吧。”
“嗯。”時窈很有自知之明，這要自己弄估計都要到太陽下山了，而且能不能住人還是另一回事，所以乖乖在旁邊看著，時不時給陸臻遞個東西。
何源跟著過來，見到向意知坐沙灘上玩手機，故意恐嚇，“幹嘛呢你！誰讓你偷懶的！”
向意知白他一眼，愛搭不理，“關你屁事。”
何源跟她又吵了幾句，拿著東西去陸臻那邊幫忙，很快將時窈她倆的帳篷弄好，隨後去其他人那裏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夕陽西斜，像一個巨大的橘子沉入海平麵，海風微涼。
時窈他們收拾好以後，在沙灘附近的燒烤攤吃飯，點了幾道海鮮和幾紮啤酒，在微涼的海風中吃飯喝酒聊天，結束後，便在沙灘上露營一晚。
吃飯的時候，向意知還和時窈說第一次沙灘露營，有點激動，今晚可能睡不著，要時窈陪她看星星。
吃過飯以後，向意知因為喝了幾大杯啤酒，整個人又暈又亢奮，追著何源捶他，林一舟他們還在旁邊為她加油喝彩，向意知更加亢奮了，最後還是時窈看不下去給她拖回帳篷。
看到向意知躺下三秒便睡熟的時窈：“……”
……
【陸臻：睡醒沒？】
時窈稍有些認床，而且露營自然不如在床上睡覺舒服，在手機震動一下後，她就醒了。
【時窈：醒了。】
【陸臻：我買了早飯，你出來趁熱吃了。】
【時窈：好。】
簡單收拾後，時窈推了推向意知，向意知哼唧了兩聲，揮手驅趕，時窈沒再繼續叫她，拉開拉鏈從帳篷出去，隨後又幫向意知拉上。
陸臻和何源並排坐在帳篷門口，何源麵無表情，還帶著幾分困倦和不耐煩，活脫脫像別人欠他幾百萬似的。
“陸臻我艸你，大早上吃你媽早飯呢！以前怎麼沒見你準點吃過？”何源低聲罵道，對陸臻大清早把他拎起來一起買早飯這件事忿忿不平，緊接著打了個哈欠，“晚點去賓館你可千萬別跟我住了，求求你了。”
抱怨完，不忘記吃自己的早飯。
陸臻：“……”
陸臻提醒：“你進去繼續睡吧。”
何源：“那不行，我辛辛苦苦買回來的飯還沒吃。”
陸臻：“……”
時間還早，太陽剛剛冒頭，空氣中還帶著幾分涼意，來這邊露營的大多還沉浸在睡夢中。
見時窈從帳篷出來，陸臻起身，拿著買回來沒多久的早餐朝她走去。
“這邊沒什麼吃的，我隨便買了點。”
“好的，我都可以。”
時窈接過，從外包裝還能感受到食物的溫熱。
隨後又把早餐遞給陸臻：“等下，我還沒刷牙，你早上在哪兒洗漱的？”
陸臻指了指不遠處的公共衛生間：“洗漱東西帶出來沒？我帶你過去。”
時窈：“拿了。”
……
坐在帳篷門口默默吃早餐的何源：生無可戀jpg.
大早上被拎起來陪著去附近買早餐，再匆匆趕回來就為了讓時窈妹妹吃頓熱乎的早餐，真的累了。
-
“要不再來一杯？”見時窈麵前的奶茶空了，向意知建議道。
時窈正在玩手機，抬眸，“我已經喝了三杯了。”
“……”
早上十點多的時候，向意知他們才起床，退了帳篷，乘車去市中心，早飯省掉直接吃了午飯，隨後將東西放在賓館，在附近幾個景點逛了逛，趕往另一個沙灘水浴場。
下午大部分時間不是穿著泳衣泡在海水裏，就是在沙灘上和小朋友一起堆城堡。
直到太陽落山，沙灘上海水裏的遊人漸漸離開，時窈他們跟著離開，在附近浴室簡單淋浴換上原先的衣服，但是在時窈出來以後，隻剩下向意知了，陸臻和其他人不知道跑到哪兒了，電話也打不通。
不過好在陸臻之前發了短信，讓她和向意知在附近咖啡廳等一會兒。
在等待的時候，時窈已經喝了三杯奶茶，連之前的貪吃蛇記錄都被她再次破掉。
屏幕上顯示著遊戲結束，就在時窈準備再來一局的時候，外麵倏地傳來“砰”“砰”“砰”的聲音，接連響起，隨後有五彩繽紛的光線將墨色的天空點亮。
這會兒咖啡館裏坐有不少顧客，紛紛注意到外麵的動靜，隔著玻璃牆壁向外看。
時窈收起手機，側身向外看，但因為視線阻礙，看得並不太清楚。
也有不少顧客起身去咖啡店外麵看煙火，店員提醒今晚有溪城一年一度的煙火晚會，可以去白天的沙灘上，那邊視線最好。
聽罷，向意知拉著時窈從咖啡店出去。
還沒到沙灘，隔著遠遠的便看到沙灘上聚了許多人，再次熱鬧起來。
煙花接連在高空爆炸，一朵又一朵，各種形態，五光十色，恍如白晝。
走近後，時窈發現沙灘中央擺了一個鐵架子，像是臨時舞台那種，但又不一樣，鐵架子被暖黃色的星星燈纏繞，光芒微弱，中間掛著一些金屬色的氫氣球，高高低低參差交錯，每個氣球上麵都貼了一個字，組合起來是“——祝時窈十八歲生日快樂”。
氣球前麵的椅子上又放置了一個蛋糕，上麵插著“1”和“8”兩支蠟燭，陸臻就站在蛋糕旁邊，穿著白T和花裏胡哨的沙灘褲，含笑看著時窈，黑眸亮晶晶的，像是有一條星河被揉碎了藏在裏麵。
煙花在頭頂綻放，少年發著光，格外耀眼。
時窈遲疑，有些不知所措。
向意知在後麵推了她一下，時窈毫無防備，踉蹌兩下，從人群中撲了出去。
陸臻抓住手腕，讓時窈穩住。
因為煙火晚會，沙灘上本來就聚了很多人，再加上陸臻布置的驚喜，旁邊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
在時窈和陸臻站在一起以後，隱藏在人群中的何源林一舟他們紛紛起哄，嚷嚷著“時窈妹妹生日快樂”，讓她趕快切蛋糕，蛋糕買的是雙層大蛋糕，他們幾個根本吃不完，索性給周圍遊客分了。
煙火持續了兩個小時，在接近尾聲的時候，突然下起瓢潑暴雨，焰火晚會提前結束，陸臻他們也迅速收拾東西，乘車回到賓館。
在眾人的刻意行為下，到賓館後，時窈“被迫”換了房間，和陸臻一間房，而且還是圓形大床房。
時窈：“……”
窗外大雨劈裏啪啦，伴隨著電閃雷鳴，聲勢浩大。
一個房間，一張床。
一想到這件事，時窈就覺得很尷尬，手指攥著行李箱拉杆，不知所措。
陸臻也是頭一遭，格外尷尬。
不過剛才在外麵淋了一場雨，時窈衣服濕了大半，幾乎可以擰出水來，短發濕漉漉的，發梢還有水滴滴落，順著臉頰脖頸滑了下去。
注意到時窈現在的狀況，便是再多的尷尬也被拋到一邊，陸臻關心，“你快洗澡，晚點感冒了。”
“噢噢，好的。”
聽到陸臻講話，像是得到命令一般，時窈連忙應下，俯身將行李箱打開，動作稍有些拘謹，拽睡衣的時候沒控製好力道，箱子裏的紙袋子跳了出來。
……
尷尬……
陸臻兩三步過去，彎腰撿袋子，遞給時窈。
時窈沉浸在尷尬的情緒中，有些心不在焉，接過時手沒拿穩，捏著袋子邊角，下一瞬，裏麵的東西掉了出來。
一小團黑色的布料，綴著蕾絲花邊，掉落出來時整個散開，隱約可以看出布料特別透，如果穿在身上可能根本起不到保溫遮掩的作用吧。
陸臻：“……”
時窈：“……”
房間再次安靜下來，陷入詭異的尷尬中。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時窈盯著看了兩秒，很快認出掉出來的那一小團是什麼玩意兒，同時也想起來這玩意兒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嗡”得一下臉頰發紅滾燙，恨不得馬上原地消失。
“不是我的！”
“我可以解釋！”
時窈連忙開口，音量倏地提高，就差舉手發誓了。
陸臻回神，默默將視線從單薄的性感睡衣上挪來，不知想到什麼，他又側頭朝地上看了一眼，眼神略有遲疑。
也就是這一眼，時窈炸了，“不準看！”
她朝陸臻撲去，抬高手臂，捂住陸臻眼睛，但膝蓋不小心撞到陸臻腿上，陸臻毫無防備，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時窈向前有個衝力，沒站穩，又絆了一下，兩人的雙腿交纏在一起，這下陸臻也站不穩，齊齊向後倒去。
隨著“砰”得一聲，陸臻被時窈撲到床上。
床鋪很軟，又向上小幅度反彈了一下。
“嘶——”
壓在陸臻胸膛上的時窈：“……”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一秒。
兩秒。
……
時窈小心翼翼地摁著陸臻胸膛，撐著手臂想從他身上下來。
下一瞬，腰間被陸臻手臂攔了一下，本來姿勢就不方便，時窈再次跌落在他身上。
陸臻輕笑：“投懷送抱？嗯？”嗓音低沉，在頭頂響起，格外的勾人，
時窈窘迫：“沒有……”
陸臻掐著時窈的細腰，故意作弄，“那你這什麼意思？還有地上那件睡衣，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再說，你今天生日，想幹什麼我都得盡量滿足你是吧。”
時窈：“！！！”
“我什麼都不想幹，真的！”
“睡衣也不是我的，我從來都沒見過！”
“現在就是意外！”
“我沒有任何願望，你別滿足我了！”
陸臻失笑，聲音低低沉沉，從胸腔中傳出，微微顫抖。
感受到胸膛的震動，時窈羞憤至極，臉埋在下麵，死活不肯出來，最後見陸臻還不消停，小腿亂晃，在陸臻腿上踢了幾腳，毫無威脅力的威脅道，“不準笑，我生氣了！”
“好好好，不笑了。”陸臻哄道。
太他媽可愛了叭！
時窈越是這樣，陸臻越想逗她，他另一側的手臂也放在腰間，兩隻手掐著時窈的腰，把她往上提，直到視線平行，“你親我一下，我就不笑了。”
時窈：“……”
不要臉！
趁火打劫！
就你臉皮厚是叭！
陸臻在時窈肋間撓了兩下，威脅道，“親不親？親不親？再給你一次機會。”
時窈怕癢，整個人往旁邊躲，在陸臻沒有刻意阻攔的情況下，從他身上滾下去，在床上滾了兩圈才停下來，陸臻追上去，和方才的情況對調，時窈躺在最下麵，陸臻手掌撐在身側，俯身看著她。
對視幾秒後，陸臻微垂著頭，緩緩湊近。
唇瓣相碰的瞬間——
“等等！”
時窈推了陸臻一下，又覺得自己這樣很破壞氣氛，小聲解釋，“不是……那個……，唉我不是那個意思，床上好像有東西，硌到我了……”
語氣帶著歉意，又莫名有些心虛。
陸臻舔了下唇，心情有些憋屈。
他不就想親女朋友一下嗎！怎麼就這麼難！
陸臻沉著臉，在時窈腰下摸了兩下，確實放的有東西，硬硬的，有棱有角，帶著點不爽的情緒直接將被子掀開，隻見下方——
放了好幾盒外觀花花綠綠在超市會被誤認為口香糖的東西。
“……”
“……”
時窈離得最近，一想到剛才被這種東西硌到，臉頰再次漲紅，手心隱隱發燙，下意識把東西推給陸臻，看向他的眼神也帶了幾分質疑。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剛才那一瞥，她不僅看到了什麼空氣超薄，還有什麼草莓口味，還有什麼熒光？這些就算了，還他媽有什麼奇形怪狀帶小觸角的？！還是個人嗎！！！
“……”
陸臻沉默著，但是他也注意到那盒超出十八歲年齡可接受範圍的東西，接觸到時窈的眼神，瞬間明白她在質疑控訴什麼。
陸臻難堪：“你聽我解釋……”
時窈哼了一聲，冷酷無情，“我不聽。”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不是——”
“我去洗澡了！不準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