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池清居,夏堇正想提醒江世霖,多多注意小尤氏,錢媽媽已經在院中等著他了。她上前詢問,是否母親身體有恙。錢媽媽搖頭,隨著她入了屋子。
在錢媽媽的暗示下,夏堇遣退了丁香,問道:“既然母親身體無恙,這天寒地凍的,有什麼緊要事,讓你一早趕來?”
“回姑奶奶,奴婢是給您送東西來的。”錢媽媽說著,把一道符鄭重地遞給夏堇,壓低聲音解釋:“姑奶奶,這是奴婢奉了夫人的指示,好不容易求來的。師太說了,隻要您化水喝了,送子娘娘就會原諒您……”
“不必再說了。”夏堇打斷了錢媽媽,卻沒有把手中的符還給她,反而把東西緊緊攥在掌心。原本她是不相信這些的,重生之後,她更加覺得一切都要靠自己,可現在,她深深覺得,是上次的流產惹惱了上天。
錢媽媽見夏堇雖然臉帶惱意,但並沒有撂下符咒,暗暗籲了一口氣。她正想再勸上兩句,就聽丁香高聲提醒,江世霖回來了。
兩人慌忙止了話題。夏堇打開門迎了江世霖入內。江世霖奇怪地看了一眼錢媽媽。錢媽媽被他看得心虛,行過禮便告退了。
“嶽母有事交代嗎?”江世霖詢問。
“沒有。”夏堇搖頭,轉而與他說起了小尤氏。
江世霖見夏堇這般,深覺她一定有什麼事瞞著自己。他問了一句“發生了什麼事。”見夏堇隻是搖頭,便沒再追問。
關於春娘,江世霖已經讓陶宏認過人。她並不是他口中的“尤姑娘”。他實在推測不出,到底是誰收買了陶宏。
日子又過了兩天,江世霖依舊沒有查出“尤姑娘”是誰,但他前往礦上的準備事宜已經差不多了。天氣依舊寒冷,江光輝等人都勸他等日子暖和些再去。但他擔心再過些日子,幕後之人又會蠢蠢欲動,他不能獨留夏堇在家麵對,決定快去快回。
隨著分離的日子愈來愈近,夏堇的心中更添了幾分愁緒。她考慮了許久,終究還是偷偷把那道符喝了。喝過之後,她又覺得自己很可笑。
遙想重生之初,她一心離開江家,遠離涿州,可如今呢?她幾乎把一切都押在了江世霖身上。雖說出嫁從夫。但前世的記憶是那麼清晰,還有江世霖的種種過往,父親與母親貌合神離的婚姻。這每一樁每一件事都把她壓得喘不過氣。因為愛。她似乎已經迷失了自己。
這一日,夏堇正替江世霖檢查行李,長順匆匆而來,與他耳語了幾句。夏堇心中奇怪,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卻隻是笑而不答,跟著長順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夏堇正睡得迷迷糊糊,就感覺到江世霖在她耳邊喚她。她“嚶嚶”一聲,來不及睜開眼睛,已經被他吻住了。
他明天就要出遠門了。這個念頭讓夏堇情不自禁摟住了他的脖子。江世霖自然來者不拒。兩人在床上膩味了許久。他才催促她起身,直說要帶她出門玩一天。
說心裏話,夏堇寧願與他呆在家中獨處。可是看他興致勃勃的。她不忍掃了他的興,隻能假裝高高興興地換衣裳出門。
夏堇知道,從出門那刻開始,一切都是他一早安排好的,哪怕是茶點小菜。都是他預先吩咐過的。若是在往日,她定然很驚喜。可現在這個當下,她哪裏高興得起來。
江世霖自然看到了她的強顏歡笑。他湊在她耳邊笑道:“沒想到你這麼舍不得我。我不過去幾天,最多十天就回來了。”
“你去辦正事,我怎麼會舍不得!”夏堇稍稍推開他,低聲解釋:“天氣太冷了,我們回去了好不好?我想把你的行李再檢查一遍……”
“哪有那麼多東西需要整理!”江世霖搖頭,一臉失望地看著她,問道:“笨蛋,你真的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