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霖指著自己的嘴唇,曖昧地說:“你親一下,我就不生氣了。”
夏堇想說,你是小孩子嗎?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中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觸動,仿佛她不照著他的話做,她便會失去他。她不希望再次眼睜睜看著他轉身而去。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在他的愛情消逝後坦然離開,事實上她已經做不到了。以前她不明白母親為什麼會對黃氏下那樣的毒手,現在她懂了。她不會像母親那般不擇手段,但是她同樣必須付出努力,維係他們的愛情,他們的婚姻。她不該隻是被動地接受。
江世霖見她直愣愣地盯著自己,催促道:“快點。”
夏堇知道,他嘴角的笑意代表他已經不生氣了,但她還是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閉上眼睛貼上他的嘴唇。
江世霖微微一愣。他以為她一定會嬌嗔地推開他。當下,他無暇細思,隻能傾情回吻她。兩人吻得難解難分,直至差點擦槍走火,才狼狽地起床。
早餐桌上,見江世霖與夏堇氣氛和睦,兩人的感情似乎不減反增,所有人都暗暗籲了一口氣,仿佛一切都已經雨過天晴。
早飯後,夏堇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遣退了下人們,對著江世霖說:“相公,那個藥盒子,我鎖在抽屜裏幾個月了,自己都忘記了,你是如何知道的?”她看得很清楚,江世霖跨入廂房,直接就打開了那個抽屜。
江世霖微微蹙眉,回道:“先前是我太激動了,我會問清楚的。”得知她可能偷偷服食避子藥,他氣得失去了理智,壓根沒有仔細思量。
夏堇見他不願意說,馬上想到了杏紅。她很想追問,又怕惹他反感,可轉念間又覺得不安。有了第一次,或許就有第二次,甚至這壓根不是第一次了。她上前一步,挽住江世霖的手腕,抬頭問他:“是不是杏紅說的?”
江世霖心中詫異夏堇的態度變化。她緊張的目光讓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更柔和了。他點頭道:“算是她讓我知道的,但並不是她親口告訴我的。待會兒我就去找她問清楚。”他伸手摸了摸夏堇的臉頰,笑道:“放心,她很快就嫁人了,以後都不會在你我麵前出現。”
夏堇抓住她的手掌,欲言又止。
“怎麼了?”
夏堇垂眸低語:“我知道,其實你一直覺得奇怪,我為什麼急著把杏紅嫁人,甚至你可能在心中埋怨我沒有同情心,就連一個普通的丫鬟都容不下……”
“怎麼會!”江世霖急切地搖頭,“其實我隻是覺得……”他懊惱得低呼:“算了,反正我會用銀子補償她,以後各不相幹……”
“你聽我說。”夏堇打斷了他,“我的確容不下她,因為她對你並非單純的主仆之情……”
“你又在胡思亂想。”江世霖歎息,輕輕捏了捏夏堇的臉頰,“她在池清居當差的時間最長,全因她懂得分寸,知道自己的位置。”見夏堇搖頭,他笑道:“好吧,你這般酸溜溜的,我很高興,至於杏紅,她從來就不是我們之間的問題。這次的事我當然會問清楚。算起來,再幾天就過年了,年後她也該準備婚事了。不如就放了她的假。”
江世霖的話音未落,夏堇重重點頭。江世霖失笑,“有這麼高興嗎?”他很欣喜她吃醋了,但是她這醋吃得太沒含金量了。他有些懊惱昨晚對她的懷疑。他是男人,幹嘛計較那麼多,隻要他們過得好好的,她時時刻刻在她身邊就夠了。
夏堇對著江世霖的笑臉,垂眸不敢看他,低聲嘀咕:“反正就讓她回家照顧弟妹吧,我們隻要不虧待她就是了。”
“好吧,瞧你可憐兮兮的樣子,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江世霖笑著擁抱她。
兩人在池清居說話的當口,杏紅正焦急地等待消息。得知江世霖昨晚回來後就沒離開臥房,這會兒正與夏堇關起門說話,她急得團團轉。一旦主子原諒了夏堇,就代表她在江家呆不下去了。如果主子就連私下服用避子藥的大罪都能既往不咎,就說明她更加容不得夏堇呆在主子身邊。主子值得更好的女人為他生兒育女,伺候他一輩子。
杏紅呆呆地站在二門口,抬頭仰望天空,刺目的陽光讓她睜不開眼睛,隻覺得頭暈目眩。她馬上就要嫁人了,她不在乎嫁給誰,但是在她嫁人之前,她一定要讓主子認清夏堇的真麵目。
獨自凝立許久,她偷偷從江家的角門離開,往明月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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