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堇自責不該忽略了夏明輝在學堂的生活,又問呂嬤嬤和錢媽媽,當下的情況,她們覺得如何應對才最恰當。
呂嬤嬤和錢媽媽對視一眼,不敢貿然回答。安排夏明輝在江家族學讀書,這是江世霖的決定,她們不能評價。再說,若不是江世霖的安排,夏家哪有閑錢供夏明輝讀書。
夏堇沉吟片刻,對著錢媽媽說:“暫時你先注意著明輝對母親說的話,若是有什麼不妥,馬上派人通知我。我會暗中查一查明輝在學校的生活。隻不過牙行那對兄妹……”她一時犯難。若他們果真是幕後之人安排的,那麼以他一貫的手段,斷不可能讓他們循著線索追查到他。與此同時,若她深究這件事,一定會打草驚蛇。可若是什麼都不做,她又不甘心。
夏堇一時拿不準主意,隻能暫時揭過這個話題,與呂嬤嬤和錢媽媽商量起了馮氏回夏家以後的安排。
因為時近中午,夏堇留了錢媽媽在池清居用午膳。待呂嬤嬤帶著她離開,夏堇這才有機會叫春紅入屋,私下問她,她去給江世霖送玉佩的時候,可曾看到杏紅是否找人向江世霖告狀。得到否定的答案後,她命春紅退下,接著找來丁香,單獨對她說:“早上的事,是杏紅刻意針對你。她已經布置了很久,你和呂嬤嬤應對得不錯。”
丁香瞬時熱淚盈眶,連連表示,她從沒有不該有的心思。夏堇笑著點頭,回道:“這個我自然知道。先前我附和呂嬤嬤的話,不過是告訴杏紅,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她拉起丁香,讓她在自己身前的椅子上坐下,接著又道:“關於你的婚事,我和呂嬤嬤既然已經當眾承認,恐怕得早些定下才是。這裏也沒有旁人,你與我直說,你喜歡什麼樣的?”
丁香羞得說不出話,隻是一味低著頭。夏堇雖然提及這事了,但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遂讓她和呂嬤嬤好生商議,有了結果再告訴她。
午飯過後,夏堇正想找錢媽媽繼續先前的話題,杏紅先一步進了屋子,未等夏堇開口,她已經跪在了她麵前。
夏堇低頭看她,不自覺地緊抿嘴唇。從她嫁入江家的第一天開始,杏紅在她麵前一向謹守丫鬟的本分,為人也算正派,從不會在別人背後耍陰謀詭計。難道愛情真的會讓一個人性情大變?
“三奶奶,早上的事是奴婢沒有弄清楚,冤枉了丁香姐姐。”
“既然你們已經說清楚了,那就沒事了。”夏堇轉身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才道:“起來說話吧。”
杏紅搖頭,連稱不敢,又說她是過來請罪的,她做錯了事,自願受罰雲雲。
夏堇沒有強迫她起身,隻是問道:“事前你知不知道,天藍是桃紅舉薦的?”她看得分明,杏紅聽到她的話,明顯愣了一下,緊接著才搖頭否認。她假作沒發現,感慨了一句:“沒想到她已經死了,還能舉薦小丫鬟過來池清居當差。如果我記得沒錯,天藍是在她死後才過來池清居的。”
杏紅一味低著頭,不敢說話。她以為張媽媽收了桃紅的銀子,一定不敢向夏堇承認這件事。她細細回憶自己是否露出馬腳。確認她從未就天藍的事與張媽媽說話,這才肯定地說:“依奴婢想來,天藍過來池清居當差,應該是一早就定下的事情。或許桃紅有什麼特別原因吧。”
“或許是有原因的,又或者她隻是受人所托。”
“這也是有可能的。”杏紅附和。她想讓自己看起來毫無異常,但緊張的聲音出賣了她。“三奶奶,現在天藍和寶藍都走了,是不是讓張媽媽再舉薦幾個伶俐的小丫鬟?”她試圖轉移話題。
夏堇順著她的話說:“我已經吩咐過張媽媽了。等她把人帶過來,你和丁香也幫著看看。”
她有意讓杏紅知道,她懷疑天藍根本就是受她控製的傀儡,希望借此讓杏紅安靜一段時間。而她會趁著這段時間,說服江世霖把杏紅配人。隻不過麵對江世霖,她應該如何措詞?他又會怎麼想她?
夏堇一時想不出答應,隻能命杏紅先行退下,又讓小丫鬟把呂嬤嬤和錢媽媽叫來。不多會兒,錢媽媽進了屋子,卻不見呂嬤嬤的身影。
“母親有話對我說?”夏堇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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