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樓中,春娘和伍師爺分別去酒鋪查問過,知道是誰去酒鋪購買烈酒,是誰把烈酒擺放在後廚。可惜,他們誰也找不到那人,隻是得知他因為不小心灑了酒在江世霖身上,被他辭退,這才懷恨在心,意圖報複。
江世霖昨晚就命那人出城,永遠不要回涿州,自然知道春娘和伍師爺找不到人。他細細詢問他們,可曾發現是誰縱火,又是誰打破酒壇子。可惜,在他的懸賞告示激勵下,提供線索的人很多,但真正有用的線索一條都沒有。
伍師爺無奈之下說,縱火之人很可能就是購買烈酒的小廝。江世霖沒有表態,隻是客氣地請求伍師爺繼續追查,千萬不要錯過任何線索。另外,他又叮囑他,不需要找鄰居核實,他們為何突然離開涿州。他怕打草驚蛇。如今的他們正與幕後之人玩一場似是而非的心理戰。誰先被對方看透,誰就輸了。
伍師爺離開後,春娘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江世霖。她很清楚,她和伍師爺查知的小廝,之所以能把酒壇子擺在後廚,全都是江福茂事前打點。江世霖命她隱瞞江福茂的存在,也就是說,一切都是江世霖設的局。她想不透,也不敢想,隻是覺得江世霖自受傷醒來之後,比以前更難懂了。
“還有什麼事嗎?”江世霖詢問春娘。
“三爺,去年你親自挑了幾個姑娘,送去學才藝了。那時候您說過,讓她們學個一年半載,然後辦一個才藝比拚。我想著,是不是趁著這幾天歇業,命她們回來熟悉一下?如今綠蘿不在了,香蘭等人年紀也大了。李公子、王公子等人漸漸來得少了。”她不敢說,因為江世霖不再日日與公子哥們廝混玩樂,就算偶爾過來應酬一回,也不像以前那般玩鬧,這讓其他的紈絝子弟慢慢覺得明月樓不怎麼有趣了,直接導致營業額下跌。
江世霖想了想,皺著眉頭問:“有這事?我不記得了。你若是覺得她們學得差不多了,就讓她們回來吧。至於你說的香蘭等人,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春娘驚訝地看了看江世霖,表情仿佛在說。你真的不記得了?見江世霖不解地看她,她提醒:“三爺,這回是不是像以往一樣。讓她們先伺候您?”她必須得了江世霖的準信,才好安排。
江世霖聽到這話,險些灑了手中的茶水,可是聽春娘說得理所當然,他相信這是慣例。想著夏堇明明吃醋。卻又裝著沒事的模樣,他清了清喉嚨說道:“你不是說,王二他們來得少了嗎?不如辦個競投,讓他們選自己中意的姑娘。”
“三爺,您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春娘眼中的詫異更甚。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江世霖不耐煩地揉了揉太陽穴。
“其實,一直以來。除了綠蘿姑娘,其他的姑娘,若是三爺親自挑選的。她們的第一次說是伺候您,其實您都是和王公子他們一起……”春娘雖然什麼場麵都見過,但她畢竟是女子,說到這神情還是有些不自然,小心斟酌措詞。緩緩吐出一句:“……與幾位公子一起品鑒。”說完她又補充:“這是不收銀子的,一般都是在三樓最大的那個雅間。”
聽聞這話。江世霖急忙掩飾心中的驚愕。他想也沒想便問道:“這隻是一向的慣例,還是我與他們的約定?又或者還有其他原因?”
“其實也不算是白紙黑字的約定。據我所知,上次王公子他們約您去府上‘遊玩’,您恰巧有事沒去。這次您如果想揭過這事,也不是說不過去。隻不過,三爺多次爽約,王公子他們在私底下說,您自從成了親,整個人都變了。”
春娘的話,再加上王二張超等人的邀請,江世霖終於意識到,受傷前的自己到底有多重口味。他問春娘:“王二他們怎麼說的?他們應該知道,我隻是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我也隻是偶爾聽到幾位公子說,沒有三爺,他們覺得玩什麼都不夠刺激有趣。他們還說,您什麼樣的姑娘都見過,卻對三奶奶喜歡得緊,一定是三奶奶有什麼過人之處……”見江世霖變了臉,她急忙咽下了後麵的話。她已經盡量挑能聽的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