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的事?”朱雲奇一下坐直了身體。
馮大人連連點頭,痛心疾首地說:“大人,這件事是下官失察,不過……”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朱雲奇的臉色,訕笑著說:“說起來,江世霖的名聲雖不太好,但都是些小事,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這次下官一時大意,多半是因為先前他從未傷人性命……依下官想來,他親手殺害崔文麒,可能是有內情的。”
江世霖透過窗戶看著門外的馮大人。他這番話雖是推卸責任,但隱含為他說情之意。原本他覺得,除了他的大伯父一家,縣令是最有可能布局的人。
朱雲奇冷眼看著馮大人,陰沉臉問:“你收了江家多少銀子?”
“下官不敢!”馮大人“噗通”一聲跪下了,“下官隻是實話實說,大人可以派人查證的,江世霖行事荒唐,但他真的從沒有殺人……”
“夠了秒神傳奇全文閱讀。”朱雲奇打斷了他,命他把證人帶上來,他要親自審問。
馮大人立馬命衙差把證人王奎帶到了朱雲奇麵前,催促他把經過陳述一遍。
王奎的年紀大約三十歲上下,下巴滿是胡渣,體型消瘦,衣服鬆鬆垮垮的,但還算幹淨。他低頭跪在地上,口齒清晰地告訴朱雲奇,發現崔文麒屍體的那天上午,他剛送了妻子兒子去嶽母家,在回來的路上看到江世霖的身影閃過自己眼前。當時他並沒有在意,事後得知崔文麒就死在巷子的轉角處,他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覺得自己看到的人影就是江世霖,這才找上了官差。兩天後,他以為這件事已經結束了,江世霖卻找上了他,給了他一百兩銀子,要他告訴官府,他並沒有看清楚人影到底是不是江世霖。
王奎說到這,馮大人命手下奉上了一個蓋著綢布的托盤。托盤下是一百兩銀子。王奎立刻趴在地上說:“大人,這兩天小的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後悔,所以壓根不敢動這些銀子。大人,小的所言句句屬實……”
“你居然敢說句句屬實!”朱雲奇的聲音滿是壓迫感。他抬頭看了看馮大人,沉聲說:“崔文麒死的那日,江世霖直至傍晚才出門。”
“不可能!”王奎大叫。馮大人籲了一口氣,又疑惑地朝朱雲奇看去。在他看來,江世霖一直未澄清自己是何時出門的,想來的確是早上就離開了江家。
朱雲奇沒有理會馮大人,隻是喝問王奎:“你還不說實話嗎?誣陷他人,可是重罪。”
“大人,草民說的句句屬實。若他不是心虛,為什麼要拿一百兩銀子給我?”
“你是覺得,銀子沒有刻字,就可以隨便誣陷人是吧?”朱雲奇一聲詰問,不待王奎反應過來,他已經命侍衛進屋,把王奎拉去院子打十個打板。
一旁的屋子內,夏堇忍不住問江世霖:“他說的一百兩銀子,不是你給他的?”
“是我給他的。”江世霖點頭。
“你如何知道,他不是看錯了?可能有人身形像你,正巧在他麵前走過……”
“我當然想過這個可能,但是他的妻子兒子剛巧在那天去了他嶽父家,為免太巧合了。我怕有人監視著他,所以沒有逼問他,隻是將計就計。他毫不猶豫收下了我的銀子,但是他兒子、妻子並沒有歸家,那時我就知道事情一定會有後續,隻是沒想到,崔文麒的死根本不是重點……”
“或許控製王奎的人早就發現,你已經懷疑他,所以他也在將計就計。”
“確實有這個可能。”江世霖歎息,“不管王奎扮演什麼角色,他至少接觸過某個人。暫時隻能希望他知道如何聯絡那人,讓我們有機會順藤摸瓜。”
江世霖與夏堇說話間,樓下不停傳來王奎的慘叫聲。馮大人聽得心驚膽顫。他知道朱雲奇是什麼人。雖然崔文麒死後的一樁樁事情,他並沒有“官商勾結”,頂多隻能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朱雲奇想要他的烏紗帽,甚至要他的項上人頭都是輕而易舉的。他小心翼翼地問:“朱大人,崔文麒死的那天,江公子直至傍晚才離開江家?”
“馮大人,這麼重要的事,難道你沒有查證?這會兒居然有臉詢問本官!”
“大人,並非下官玩忽職守。”馮大人急忙點頭哈腰,“江家的人全都說,江公子早晨就去明月樓了,很多人都看到他的馬車出府了。”
“江家的人?很多人?你問案從來都這麼不清不楚的嗎?”
隨著朱雲奇的冷哼,江世霖一陣緊張。他從沒承認自己一早出門,是誰誤導了馮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