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霖瞥了夏知瑜一眼,對著夏僉說:“祖父,按著木槿的意思,家事沒必要鬧上公堂。即便有人心狠手辣,不擇手段,隻要沒有下次,她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可惜,從今日的情形看,若不是我們早有準備,恐怕今天根本走不出這個大門。”
江世霖話音剛落,伍師爺已經邁入正屋。他與夏僉打過招呼,說了聲自己有公務在身,轉頭對夏知瑜和趙氏說,有一樁綁架案,有人指證他們是幕後唆使者,要帶他們去衙門問話。另外,他要把夏芯一並帶去衙門。
趙氏一聽衙差要把他們帶走,立馬慌了神,朝夏知瑜看去。夏知瑜衝她點點頭,她突然間坐在地上耍潑,控訴女兒被人害死了。
伍師爺眉毛都沒動一下,隻是吩咐手下把趙氏拉走足球至上全文閱讀。她若是不配合,可以堵上她的嘴,或者直接打暈她。
聞言,趙氏的哭鬧聲輕了,而夏知瑜眼中的陰戾之色更重,但他的神情依舊鎮定。他嗬斥衙差不許動他,又對夏僉說,分明是有人故意誣陷他。
夏僉隻當沒聽到他的話,慢慢閉上了眼睛。他心中很清楚,江世霖這麼做,完全是因為二房控製夏家太久。夏家急需一次大清理,可是一旦夏知瑜夫妻去了衙門,他的老臉算是丟盡了。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私下殺了這個逆子。可是他有選擇嗎?
夏知賢夫妻完全被伍師爺嚇到了。不用夏僉催促,兩人慌慌張張走了,臨走還不忘深深看了江世霖和夏堇一眼。
待到屋內隻剩下夏堇,江世霖及夏僉三人,夏堇上前說道:“祖父,我和相公隻有半日的時間。您身邊想留下哪些人,或者您希望丁香和呂嬤嬤能夠回來伺候您,請對孫女直說。人牙子已經在外麵侯著了。二叔父、三叔父房裏的人,我暫時不會動,但其他的人,我不希望母親回家之後遇上危險。”
夏僉的心中一陣悲涼。夏堇隻是在通知他,並不是請示他。他不答反問:“你們的母親什麼時候回來?”
“等二叔父、三叔父搬出去之後。”夏堇的語氣不容置疑。
夏僉瞪大眼睛看她,怒道:“我還沒死。”父母活著,兄弟不能分家,這是規矩。
夏堇低頭道:“我原本是有一個弟弟的。我不希望沒了父親,沒了弟弟,再失去母親。若祖父舍不得兩位叔父,我和相公馬上就走。我會替母親在城內自立門戶……”
“你!”夏僉怒視夏堇,老臉漲得通紅,“你們做得太狠了。”他朝一直沒說話的江世霖看去。他縱容妻子插手娘家的事,說出去總是不好聽。
江世霖明白他的意思,輕笑道:“祖父,你把木槿嫁給我,不就是想看到今日嗎?至於狠不狠,其實按照我的意思,在他們綁架木槿那日,就算沒有把所有人投入大牢,也該讓他們嚐嚐什麼是恐懼,什麼是後悔。”
“他們綁架過你?他們是誰?”
夏堇輕輕扯了扯嘴角。夏僉並未問她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嚇到。她如實回答:“二妹在父親的墳前親手打暈了我。她對崔文麒說,要找最粗鄙,最不堪的男人侮辱我……”
“所以,你們——”夏僉的目光從夏堇的臉上移至江世霖身上。
江世霖不屑地輕笑。他看到夏堇垂下了眼瞼。夏僉的態度令她受傷了。隻有在乎,才會受傷,其實她還是在乎的。他清了清喉嚨,對著夏僉說:“祖父,你不覺得二叔父、二嬸娘太急切了嗎?女兒遇到那樣的事,他們如何能這麼快就接受?就算他們沒心思馬上派人查證,也應該想辦法見一見女兒吧?”
夏僉搖頭喃喃:“虎毒不食子。”
夏堇愈加失望。她不願繼續解釋,隻是追問:“祖父,我隻問你一句,你是希望母親回家,還是想讓她在外麵自立門戶?”
“你這是什麼態度!”夏僉生氣。
夏堇拉住正欲說話的江世霖,對著夏僉平靜地說;“祖父,您應該知道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道理。現在這樣的情況,難道你還想粉飾太平嗎?”
“既然你心意已決,那就在你三叔父的幾個兒子中選一個過繼給你母親吧。”
“關於這事,孫女正想告訴祖父,母親已經過繼了一個兒子,是族中一位叔父的二兒子,今年七歲。”
“你們這是先斬後奏?”夏僉愈加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