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兒？”夏堇隻覺得腦子嗡嗡直響。
“夫人至少已經有三個多月的身孕。”
夏堇抬頭朝海棠看去。她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不會思考。懊惱，悔恨，害怕，所有的情緒一股腦朝她湧來。
海棠早已眼眶含淚。她顧不得其他，哽咽著：“姑奶奶，錢媽媽想盡辦法給您送信，就是因為夫人不相信自己有了身孕，一直她隻是身子弱，休息幾就沒事了，沒必要讓姑奶奶擔心……”
“信！”夏堇轉頭在屋子內尋找，並不見紫鳶的身影。
“三奶奶，此刻多耽擱一會兒，夫人就多一分危險。”年輕男子催促。
“先生可有把握？”夏堇隻覺得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年輕男主搖頭，“沒有。”他回答得很幹脆，“我隻能，盡人事，聽命。不過可以肯定的，若是兩刻鍾之內不施針，夫人定然熬不過一個時辰。”
這句話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插入夏堇的心髒。她低頭看著榻上的母親，身上的血液仿佛在頃刻間被抽幹了一般。她努力想保住母親的性命，可到頭來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母親在自己麵前咽氣？老為什麼這麼殘忍？
“三奶奶，請您馬上決定。”
“決定什麼？”夏知瑜和張氏回到了屋子。親眼確認馮氏已經奄奄一息，夏知瑜對張氏：“看樣子大嫂情況危急，我得馬上稟告父親。”女人下麵的血最是汙濁，他可不想沾染了晦氣。
夏堇對周圍的聲音充耳不聞。她命令自己不許哭。為了讓自己咽下所有怨恨，為了讓自己在江家忍辱負重地活下去，她無數次在心裏描繪自己和母親脫離江、夏兩家，遠離涿州，過上安幸福日子的畫麵。如果連母親也丟下了她，那她的忍耐，她的努力是為了什麼？
“先生，麻煩你了。請您一定要救救我的母親。”夏堇對著年輕男子深深行了一個禮。她已經別無選擇。
王氏聞言，不讚同地：“堇丫頭，雖然她是你的母親，但你早已經出嫁了。再，這人來路不明。”她的言下之意，夏堇是出嫁的女兒，沒權利插手娘家的事。
“三嬸娘，我不怕與您實話，今日若是有人攔著我，或者他日讓我知道，是誰害了我的弟妹，我一定讓她不得好死！”夏堇著，目光從王氏的臉上移至張氏身上，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問：“二嬸娘，我想讓大夫馬上替母親施針，您，我是不是不該這麼做？您，我是不是應該眼睜睜看著母親受苦卻不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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