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了!”夏堇已經聽到了隱隱約約的人聲。她轉而吩咐紫鳶:“你帶著崔大哥從後門走。其他的事,待父親回來了再做打算。”
“那你怎麼辦?”崔文麒顯然已經被夏堇動了,但他因為擔心她而不願離開。
夏堇給了他一個安心的微笑,回道:“崔大哥放心,父親不在家,院裏隻有我和母親,不管是誰敲門,我都不會打開院門的。再二叔總歸是姓夏的,他就算不顧及親情,也會顧著夏家的麵子。”
聽夏堇這麼,又一再催促他,崔文麒這才跟著紫鳶從夏家的後門避了出去。
眼見著燈火已經朝自己逼近,夏堇匆忙回到自家院子,命守門的婆子把院門栓結實。她才剛轉身,身後已經傳來了“乒乒乓乓”的敲門聲。她示意守門的婆子按照她的吩咐回話,自己急忙去了母親的房間。
馮秀雅聽到敲門聲已經醒來,迷迷糊糊問了海棠一句:“是不是老爺回來了?”
夏堇脫下披風交給海棠,坐在母親床邊柔聲:“母親,父親明日一早才能回家。外麵是二叔在敲門,應該是家裏發生了什麼事。母親不用著急。父親不在,二叔見我們不開門,自會離開。”
夏堇的話音剛落,門外已經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她急忙命海棠替母親更衣,自己往外間走去,就見夏知瑜已經領著官差站在了屋子門口。
“二叔,父親不在家,您領著這麼多人闖進來,是何道理?”夏堇平靜地質問,心中一片冰涼。守門的婆子定然不會罔顧她的命令擅自開門。一定是夏知瑜破門而入。這就是她父親的胞弟!
夏知瑜抬起下巴,斜睨著夏堇道:“堇丫頭,他們是奉了馮大人之命前來抓人的,你把崔文麒叫出來吧。我早就勸過你父親,不要引狼入室,如今果然闖禍了吧?”
“二叔,這院裏隻有我和母親。”夏堇的言下之意,夏知瑜分明就是趁著兄長不在,欺負她們母女。
夏知瑜瞥了夏堇一眼,回頭對衙差:“各位官爺,我們也不知道姓崔的躲在哪裏,不如你們四下找找吧。”
夏堇被夏知瑜這話氣得雙頰泛紅,兩眼冒火,可他才是夏家當家,而她的祖父絕不會護著她們母女。父親不在,她們隻能忍氣吞聲。她憤而轉身去了內間,安撫受驚的母親,心中期盼著父親能早日歸家。
一整夜,夏堇陪著母親枯坐等候,時不時安慰她兩句。等待的時間特別漫長,好不容易東方開始泛白,雪也停了,壞消息卻接踵而來。先是江世霖危在旦夕,縣令馮大人命衙差全城搜捕崔文麒。緊接著張伯運回了夏知翰的屍體。
夏堇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更不會忘記父親怒目圓睜,僵著身子躺在車馬中的模樣。
失去父親的庇護,夏堇在兩個月後被夏家綁上了大紅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