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自己勸無效,太上子當即跨前一步,目中的堅定已落在那三人眼中:“淩斷殤乃貧道徒弟,諸位可有見過臨危之時,作師尊的舍棄徒弟而去的?”話到此處,百年前逍遙穀一戰,魔道高人一掌劈向自己而師尊舍身相救的一幕驀然在眼前閃現,若非自己,當時師尊必然也不會慘死。一時間太上子心中清明,老眼之中電芒深蘊。
“哼!上有路你不走,地府無門自來投!那道友就莫怪我等不念及同道之情了!”長髯道人眼中殺氣漸濃,身旁那褐衣道人更是如視獵物一般凝視著太上子。
但後者氣勢如虹,凜然不懼。
“事已至此,老夫卻是有一句話要問!”劍拔弩張之際,淩承古井不波的聲音緩緩傳來。
“將死之人,還有什麼好問的?”謝釧譏笑一聲,不以為然。
“貧道敬你乃人中豪傑,淩忠公且!”長髯道人微一頷首,緩緩道。
“聖旨可是皇上親筆!”
眾人卻是沒想到這個時候,淩承竟還在意這個問題,那長髯道人亦是微微一怔。
“是。”
“擒我淩家滿門可是皇上之意?”淩承眼中精芒咄咄。
“真是老傻了!”謝釧麵露譏笑,他卻是不知這兩個問題所問有何區別。
長髯道人回道:“淩忠公既然知曉,何必再問?”
淩承聞此卻是神色略鬆,道:“果真如此……本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過既非他意,老夫便不能這般束手就擒了!”
長髯道人笑道:“不過爾等甕中之鱉、砧板魚肉,可翻得出貧道師兄弟三人的手掌?”
“哈哈……”淩承仰一笑,霍然踏前,拔出腰間寶劍,須發皆張,遙指謝釧三人,“你那師弟不過老夫手下敗將,倘若再來,老夫定當令之人頭落地,血濺五步!即便爾等修仙之人又是如何?老夫一生殺敵無數,飲血如河!今日怒斬仙者軀,渴飲神人血,又何足道哉!”
這一席話豪氣幹雲,英雄肝膽,聽得身後三人熱血上湧,心中豪氣頓生。淩斷殤望著眼前老人堅實如山的背影,不禁一握鐵拳。
“好……好!”謝釧聽聞淩承再提當日舊瘡,不禁七竅生煙,一時竟不出話來,一個“好”字足足念了五遍,方才一字定音,道出下句,“謝某便來看看你一介凡夫如何令我人頭落地!”
話音一落,那謝釧一拍腦後,張口祭出飛劍,劍身狂漲之際,單手一執,合身直上,竟是怒極並未施展禦劍之術,反以近身拚劍以解心頭之恨。而他那師兄兩人並未出手阻攔。
“心!”屈飛燕眸中含憂,雖然她知曉這謝釧曾是丈夫的手下敗將,但此次看來還是忍不住低聲囑咐。
聽聞妻子的聲音,淩承頭也不回的一頷首,手中寶劍一揚,施展輕身之術迎向謝釧。